管家连忙扶起他,转身急声吩咐:“来人,快去神武营,将此事告知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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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萧关粗暴地将铁锹丢开,从深坑中一跃而上:“你说什么?”
来报信的护卫尚还跌跌撞撞,急声重复道:“殿下,赫小姐失踪了。”
雁萧关仅着单衣的胸膛急促起伏,接着一言不发,转身大步走向一旁的萌萌。
陆从南疾步追过去:“殿下,你一人不成,让兄弟一同去帮忙寻人吧。”
雁萧关握紧马缰,微微颔首:“游骥、大柱,你们带人去都城探查线索。”
萌萌往前冲出,雁萧关的声音传来:“陆从南,点好你手下的兵,跟我走。”
三人立即站直身体,在这种紧急的时刻,没人说废话。
刚才还三三两两聚在一起交流制肥经验的士兵当即停下手中动作,往队主身后而去,不到半月的时间,懒散早已是如烟往事,这会儿,人人动作熟练异常,不过几息功夫,便按照高矮顺序整好了队。
位于深山的梅林,梅枝上开着红艳的梅花,娇艳欲滴,是冬日山间难得的美景,温泉上方云蒸霞蔚,将梅林装扮的犹如仙境。
雁萧关跳下马,抽出马鞭将身前荒草丛拨开,低头看着周围的痕迹:“这里不对劲。”
陆从南跟着来回看,他身周的草丛往左□□倒,看起来杂乱而荒芜,隐隐可见打斗的痕迹,来不及掩饰,或许,留下痕迹的人根本没想遮掩。
他的神情逐渐变得凝重,歹人要么是丧心病狂的狂徒,有不会被人追查到的底气,再不然便是仓促行凶,若是如此,已经失去踪迹近一日一夜的几位姑娘,怕是已凶多吉少。
他有些担忧地看向雁萧关,生死不明的人中可是有赫宛宜,他跟在雁萧关身边足有十年,没人比他更了解雁萧关。
自然也清楚雁萧关待赫宛宜的态度。
明面上看来,雁萧关与赫家少打交道,可赫宛宜每次巴巴凑上来,雁萧关都未曾拒绝她的要求。以身为证,他的父亲不过只教了雁萧关几年拳脚,雁萧关却拼命保下他,还有……
作为血脉相连的家人,雁萧关怎么可能不看重赫宛宜?
只是不知为何,雁萧关像是与赫家有些隔阂,赫家曾试图与雁萧关交好,十年也未成功。
天都中不少显贵都猜测,许是因为现下雁萧关已是黛妙与的儿子,黛家家主黛谐贤是禁卫军的统领,深受弘庆帝的信重,而黛妙与更是宫里最受宠的妃子,几十年如一日,比起眼看着就日落西山的赫家,黛家才是能助他登位的母家。
天都中早有此番传言,雁萧关从未辩驳,甚至未曾理会。
其他人便当他是默。
陆从南却知晓绝不是如此,甚至,他几乎能断定,那个无数人渴求的帝王之位对雁萧关来说根本不值一提,从始至终,雁萧关没有升起没有哪怕一丝半点的觊觎。
见雁萧关眉眼沉沉,周身气势吓的神武营的士兵不敢接近,陆从南张口欲劝,却忽见雁萧关几步走向左前方,蹲下身,从草丛中捡起一支金爵钗。
陆从南疑惑道:“这是?”
雁萧关将金爵钗抛进他怀中:“这是闳予珠的首饰。”
陆从南一惊:“怎么还牵连到闳家了?”
雁萧关箭步跨过草丛:“昨日赫宛宜正是受闳予珠邀约才会来此处赏景,与他们同行的还有另一位。”
陆从南追问:“是谁?”
雁萧关沉默片刻,缓缓道:“那位将闳予珠拉进运河的夜姑娘。”
陆从南一怔,凝神片刻才想起夜姑娘是谁,同时也想起他们曾也有过一面之缘:“这么说起来,前几日我也曾在琦漪房前撞见他们三人一同品茶……”
他越说越觉得奇怪,毕竟夜游运河那日,闳予珠就已与明几许水火不容,恨不得置对方于死地,再相见怎么也该剑拔弩张,为何转过几日,两人便成了能一同去茶楼的关系,现在更是好到能相约着一同赏景?
他这么想,便也将疑问问了出来,雁萧关回头,眼眸沉沉地看着他:“找到人,自然便能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