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早上,晨夕互娱的秘书办气氛诡异。
一方面是因为打工人周一都怨气冲天,另一方面是因为今天的老板有点难以捉摸。
江总裁染了重感冒,身体状况和心情都不佳,在办公室里一言不发坐了一上午,宛若一座冰雕。
那眼光始终带着森森寒意,眼眶绯红,和电视剧里黑化的病娇反派差不多,一眼就能让人灰飞烟灭。
最可怕的是,江总桌上放着只黑色保温杯,老干部款。
众所周知,江总从不喝热饮,那要保温杯干嘛?装冰美式吗?
不过很快,秘书办元老Fiona从总裁办公室出来了,迎着众人期待的目光,高跟鞋踩出了英雄归来的气势。
Fiona是江天晚的第一任秘书,和江天晚的关系自然比普通上下级更近些,因而这种时刻非她出马不可。
“菲姐,快说说。”
Fiona一进屋,有人立刻把秘书办门一关,大家一窝蜂凑到了她身边。
“江总气压很低,心情很差,上午有什么不太合他心意的文件就别送进去签了,免得挨瞪。”
“至于保温杯嘛——”她故意大喘气,“我借洗杯子的名义拿起来看了一眼,上面刻着‘青艺芭蕾舞剧团’。”
“哦~~”
众人恍然大悟。
难怪江总上周忽然跑进秘书办咨询感情问题!
工作狂终于动了凡心,对象是青艺芭蕾舞剧团的,周末二人大概约了会,对象还送了他保温杯,但最后结局并不顺利。
一通瞎猜,倒也猜中了八九分。
不过,江天晚今天不开心不是因为周末和宋成希的小摩擦,而是因为早晨收到的线报。
江忆晴的便宜父亲周玉柏前天回国了,回来第二天就开始打听丫头的下落,且不知从哪里得知了她就在青城。
凭周玉柏的作风,上门找江天晚要人怕就是这一两天的事了。
但江天晚是绝对不会允许这个混蛋玩意儿带走小晴的,他当初可是害得小丫头差点得了失语症。
可周玉柏是小晴名正言顺的法定监护人,撤销他监护权的法律程序一两天也走不完,周玉柏若非要带人走,难免会闹得两败俱伤。
为今之计,还是要把小晴藏起来。
如果上门找不到人,江天晚再打死不认,周玉柏缺闹事依据,又忌惮江天晚在青城的势力,自然会知难而退。
问题是,把小晴藏在哪里,既隐蔽又安全,有人照料且小晴也不排斥?
思来想去,一个人的名字呼之欲出,只是江天晚不舍得把他卷入这麻烦事。
如此,大概只能把小晴送去槟城的外公外婆那儿住一阵了,但估计小丫头得伤心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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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就是暑假最后一周了。
时间又快又慢。
宋成希伤口周围长出了毛茸茸一层新发,用周围长些的头发盖着,几乎看不出秃了一块。
可江天晚等的回复,他还是没想好怎么给。
忙碌了快整个暑假,这周终于能清闲一些。许多上他私教课的孩子都请了假,要抓紧最后的时间补假期作业。
江忆晴没请假,她读的国际小学几乎没有暑假作业,可小丫头今天肉眼可见的不开心,嘟着的小嘴整节课没放下来过。
宋成希实在看不下去,借口请她吃了冰淇淋,探问她不开心的缘由。
生日之后,二人的友谊更进一步,用江忆晴人小鬼大的说法,宋成希现在是她的唯一闺蜜,男闺蜜。
“江天晚说今天晚上要把我送去槟城的外公外婆家,可我不想去。”江忆晴闷闷不乐地挖了一大勺冰淇淋。
“去外公外婆家有什么不好的?对了,你小舅的感冒好了吗?”
宋成希对小丫头的烦恼不够关心,更想知道的是江天晚的身体恢复没有。
直接问显得他太在意,还好小丫头递给了他一个话柄,虽然不太合适。
“好得差不多了。”江忆晴听罢小嘴嘟得更高了,“宋老师,你关心关心我好不好!”
“我想在青城和妈妈在一起。好不容易才能和她一起住一段时间的……”
江忆晴是真难过,说着说着眼眶就湿了。
宋成希不知道原来有隐情,赶紧收了对江天晚的记挂,尽心安慰小闺蜜。
小丫头也不拿他当外人,把家里的特殊情况一口气都说了。
江天晴精神出问题后被家人送进了疗养院,只在每年寒暑假时出院陪江忆晴住一阵,这还是江天晚费尽心思帮她争取来的特殊安排。
因为江天晴的情况,父亲周玉柏成了她的唯一法定监护人,可这爹待她苛刻,江天晚心疼她,想方设法把周玉柏弄出了国,又把她留在青城亲自照顾。
总之,比起周玉柏,江天晚确实更像是她的父亲。
没想到,周玉柏前几天回国了,一回来就四处找她,要带她回“家”,还扬言要状告江家抢他孩子。
江忆晴当然不愿意跟着混蛋爹,但也不想给小舅添麻烦,只能先躲着周玉柏。
宋成希听完心中唏嘘,立刻懂了江忆晴的成熟远超同龄孩子的原因。
两人正聊着,江天晚来接小晴了。
“宋老师,小晴跟你请过假了吧?她要去槟城待一段时间,私教课暂时不能上了。”
江天晚今天穿回了西装三件套,配合严肃口吻,和周末那个穿运动服说自己是第一次的病弱男大简直不是同一个人。
宋成希把小丫头的手交给江天晚,心里忽而闪过一个不合适的念头。
他倒是有个既能躲开混蛋爹又可以让小丫头留在青城的办法。
但转念一想,这终究是别人的家事,他没有置喙的立场。
江忆晴听话跟着江天晚走了,一步三回头的委屈样看得宋成希心都快碎了。
本以为这事就这么告一段落了,想到会有一段时间见不到小闺蜜,宋成希心里竟然还有点空落落的。
没想到,当天晚上他刚下最后一节课就接到了江天晚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