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然戏院后院乱成一锅粥,暮雪烟叫了所有人当晚便收拾行李。
“京城住不得了。”她口中说着,又去把小虾米常玩的东西一股脑塞进包袱里。
“雪烟,你冷静些。”云华去外头勘察动静,忙拦住暮雪烟,轻声说道:“听我说。”
“云华,你别管我,先去收拾东西。”暮雪烟并未看云华。
“雪烟你听我说。”云华好不容易拦住她,尽量轻声说道:“我们好像走不掉了。”
在夜色的掩盖下,云华悄悄带着暮雪烟登上后院的房顶,踩着瓦片向下一瞧,果然,嘉然戏院前后都多了几个形色可疑之人。
“是什么人?”暮雪烟极力克制住颤抖的心绪,低声问道。
“应当是太子的人。”云华轻声回道:“那里面有几个人我见过。”
“依你来看,我们应当如何?”暮雪烟问。
几人趁着夜幕出去走了一圈,果然被那几个人拦了回来。
暮雪烟的脸色难看的厉害,没想到创业未半而停歇,他们居然这般轻易便被太子的人寻到了。
她从失望中回过神来,叫阿成哥带着阿云先走。
“不行。”阿云率先反对道:“那你们怎么办?”
“我们没关系。”暮雪烟轻声说道:“想必太子主要目的是我们三个,与其他人无关。”
深夜,一乘小轿带着阿成和阿云。外加小虾米,悄悄出城去了。
果然,暮雪烟三人不在其中,那些监视的人便放了他们去。
这无疑是一个危险的信号。暮雪烟迫使自己冷静下来,及至眼前只有云华和天冬两人,她才轻声问道:“你们二人可有过后悔?”
不等他们二人回答,她便自顾自地说道“若后悔,尽管与太子说,是我一人的主意便罢了。”
本来便是她一人的主意,一人做事一人当。
天冬和云华均是不肯,意在与她同生同死。
暮雪烟愣了半晌,这才喃喃道:“不知道我上辈子做了什么事,这才叫你们这样死心塌地。”
一片混乱中,后院杂物房的门口探出来一颗不明所以的头。
暮雪烟微微叹了口气——把赵明宇给忘了。
“赵明宇。”她招手叫他过来:“你怎么办?”
她把大概的情况和他讲了,是走是留,叫他自己做决定。
听到她有危险,赵明宇倒是一心决绝表明态度,表示绝不会抛下她。
“随便你。”此时的暮雪烟顾不上考虑别的。
“别怕,有我呢。”赵明宇毫不在意地走上前来张开怀抱,想要给暮雪烟一个拥抱,却收到了天冬和云华鄙视的神情。
“这戏院内有密道吗?”暮雪烟轻声问。
云华摇摇头:“阿成临行之前问过,这等普通的宅院一定是没有的。”
“好在我们先是被太子的人发现。”暮雪烟缓缓说道:“我们并未做过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是不是求求情,便能有转机?”
天冬和云华俱是沉默了,他们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毕竟他们从未见过脱离太子掌控的人,他们几个是第一个尝试的。
暮雪烟想要到外头去见见那几个太子的人,同他们求情,顺便见上太子一面。
天冬伸出手阻拦道:“还是等等再说罢。”
云华也认同天冬的说法,觉得没必要这么早便自投罗网,没准太子只是觉得他们可疑而已。
自此之后,嘉然戏院宣布老板娘旧病复发,需要无限期停业,开业时间不定。
翌日一早,嘉然戏院对面的迎客茶楼倒多了些客源,二楼最大的隔间被一神秘人包了下来,从早到晚。
“如春,你近些日子奔波在外,实在是辛苦了。”太子举起一杯茶,笑意盈盈:“我知你不能饮酒,特意选了这迎客茶楼,可还满意?”
沈如春花白的胡须微微颤动起来:“老朽何德何能,叫殿下这般款待。”他端起面前的茶杯,惭愧道:“外出多日,一事无成,还望殿下责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