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雪烟追上去,狠狠踹了他一脚。
“你要是敢对这个院的女生下手,我就阉了你!”
她并非开玩笑,今日她带着天冬和云华出去暴打翟润生一事,看来要想办法告诉他,叫他知道自己不是好惹的。
此时,京城中最为气派的太子府内,太子林长宁正满身酒气地坐在自家院内,旁边有几个姬妾相伴。
“接着喝。”他吩咐候益光:“再拿些酒来。”
候益光弯着腰苦着一张脸,轻声劝道:“太子爷,您别糟践自己身子啊。”
“哼。”太子虽酒醉,可眼中满是杀意,咬牙道:“父皇居然派了他入宫,真是没想到。”
“太子爷,您别想太多,只是入宫而已。皇上约莫只是想见见他了,毕竟父子亲情,太子爷总不能叫他们面都见不上吧。”候益光说。
“不止。”太子举起一坛酒来,大声说道:“皇上准他在京城里安置宅邸,这是想叫他和我这个太子打擂台呢!”
他把整坛酒摔在地上,惊得旁边的姬妾纷纷躲避。
“叫沈如春回来。”他喃喃骂道:“整日在外头,办得什么事?一件都没有成功!”
候益光更是弯下腰去不敢再搭腔。
前几日,西宁王府传来消息,前些时日太子派去诬陷温妃的“宫中老人”,竟被锦妃娘娘点破了。
那个所谓的老人根本不是温妃宫中的,只是一个当年在冷宫洒扫的宫女而已。
这件事传出后,没过多久,荣王府那边也将广善寺刺杀之人暗中处置了,像是不准备扩大西宁王的嫌疑了。
这两件事失败,再加上今日春闱学子一事,荣王风头更盛。
难怪太子要生气,候益光心想。
“近几日来太子府投靠的世家子弟都变少了,以往春闱之前何曾有过这般惨淡。”太子说完,愈发生气。
“太子爷。”候益光壮着胆子反驳道:“今儿还是有几个来投奔的,比往日多上许多。”
“许多?”太子仿佛想到什么好笑的事一样,站起身子,忽然又笑得弯了腰。
“你说的货色,就是那个歪瓜裂枣的什么什么生?”
“翟润生。”候益光帮着补充道:“昨儿他说有到弘文馆去寻您,可是没找到。”
“所以他就肿着半张脸来?”太子一脚踢翻了眼前的凳子,酒气全部化作怒意。
“太子爷,您得往好了想想。”候益光苦劝道:“春闱也没几日了,他为了抓住太子爷这边的机会,宁可肿着半张脸也要来,这不正代表着太子爷在民间威望不减嘛?”
“是吗?”太子忽然饶有兴致地问道:“你问他没,为何肿了脸?”
候益光咂摸半晌,还是如实回答道:“他说是昨儿夜里从玉春楼出来被人打了,天黑没看清,可他一口咬死是嘉然戏院的老板娘打的,我问他,他也没有凭据。”
“为何这样肯定?”
因着今日翟润生有心巴结,多给了候益光几两银子,候益光便耐着性子陪着他聊了一会儿,这才知道了详细情况。
“他只说他之前路过嘉然戏院,同那里头一个女孩子有仇。旁的也没有细说。”候益光说。
“王爷可是要秉公执法、为民除害?”候益光试探道。
“不用。”太子摆摆手,毫不在意:“上不得台面的事,不必大动干戈。”
“这嘉然戏院有什么来头,老板娘这般厉害?”他寻思半晌,倒莫名想起一个人来。
之前暮雪烟似乎也进过戏班,后来被林长宴看上了,结果她又跑了,弄得林长宴很是狼狈。
这件事在大良朝闹得满城风雨,京城也传过一阵,那时候他听到了还险些笑掉了大牙。
他手里这群办事的,没有一个人能叫他省心,到头来还是暮雪烟替他出了一口恶气。只是不知道她如今去了何处,也不知道她为何不同自己联系了。
“哎?”他抬起头来问道:“暮雪烟后来有下落吗?”
“这个暂时没收到消息。”候益光说:“但听探子说,荣王爷一直没有断过寻她的念头,如今除了京城,其他地方的戏院都查过了,没有查到。”
“王爷的意思是?查查嘉然戏院?”候益光问。
“对了。”太子一拍手,脚步有些踉跄:“她虽跑了,若是能寻到,对咱们必然有大用处。”
“是。”候益光赶忙上去扶住太子,低声说道:“属下这就去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