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下午,我都心不在焉地望着赤司的背影。
红毛少年身姿挺拔在看课外书的样子,我就恨不得在他背后戳他小人。
不是他的错,我只是迁怒而已。
唉。
放学之后我依旧留在课室写作业,我的习惯是在教室写完课堂作业之后再回宿舍,这样可以把作业和书都锁在柜子里,不用带来带去了。
学校的课室不限制学生在放学后使用,只要最后的离开的学生记得锁门,把钥匙送去老师办公室就可以了。
同学陆陆续续会在半小时内离开,剩下的时间都是我个人的时间。
以前还有人会像我一样留在课室里,只是经过一轮围堵反被揍之后,我一战成名,再也没有同班同学和我抢放下后的课室。
算因祸得福吧。
就在我即将结束今天的作业准备走人的时候,惊愕发现赤司征十郎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在了我前面。
傍晚最后的余晖从窗户倾斜而入,温暖的黄色混着些许红调,将原本他的红色照得灿烂绚丽。它也落在少年的脸上,给他上了一层温暖的滤镜,垂眸看书的样子都变得异常柔和。
少年背对窗户,侧身坐在我面前,帝光的校服穿在他的身上永远整齐,和其他男生不同,他的衬衫扣子从来都是自第一颗系到最后一颗,深蓝色的领带永远处于正中,不偏不倚。一套校服,被他穿出了一身骄矜和贵气。
我欣赏了几秒,才开口问道:“你今天不用去社团吗?”
“请假了。”他不紧不慢地收起书,我怀疑他早就感觉到我在看他了,偏偏就是等我先开口。“我已经坐在这里快二十分钟了。”
二十分钟,我都没有抬头看他一眼,甚至完全没有发现他的存在。
反过来说,这家伙等了我二十分钟都不吭声,还凹好造型等我发现。
用二次元的话怎么形容来着的?
傲娇,还有点闷骚。
“明明我们是前后桌,有什么话你直接说就好,还通过黑子约我上天台,你到底是怎么想的?”然后他说了一句非常接地气的话:“现在这个天气,上天台要冷死了。”
我直接破功,笑了出来。
“少爷也会怕冷的吗?”
他也笑了,笑着斜我一眼:“少爷和怕冷有什么必然联系?”
“要风度不能要温度啊。”
“那这个少爷也太惨了吧。”
然后我们都笑了起来。
之前彼此之间那股凝滞又无形的壁垒,就在这几句话当中无声消弭。
很神奇。
我问他:“你的眼睛还没好吗?”
他视线偏转,神情莫名。“还没有。”
“那你还好吗?”
“比以前好多了。”他异色的眼眸看向我,“就是没想到你会去找我父亲。”
父亲。
一个有点距离的称呼。
“说起来你不信,我也没想过。”
回想起那天我都心有余悸。
我,五条和津美,为救好友,以稚龄单枪匹马勇闯岛国财阀之一赤司家!
这个过程完全可以拍个电影了。
嘻嘻嘻。
“谢谢你。”赤司对我说。
太郑重的道谢,让我有点不知所措,我半是转移话题半是好奇地问:“回家有挨骂不?”
他很快收敛起严肃的姿态,配合地说:“被叫去书房了。”
“啧啧啧,真惨。”
“其实我没有不高兴。”少年侧过头来对我说,“而且这次也让我看清楚了自己。”
“我觉得你这里就该学学绿毛,那家伙从来不内耗,顶多是傲娇。”
赤司一脸无语,“绿间知道你叫他绿毛吗?”
“……嘘!替我保密。”
他表情更奇怪了。“你会偷偷叫我红毛吗?”
我被他逗笑了,没有直接回答他。“重点不是傲娇吗!”
“傲娇这个等一下再讨论。”
“还有他那个口头禅,‘尽人事,听天命’!”
“这个也不重要。”赤司说:“重要的是,我,红毛?”
其实我一次都没有交过赤司红毛,不过看他在意的样子,我坏心眼地说:“我可没有哦,一次都没有,顶多叫你鸳鸯。”
鸳鸯眼。
赤司似乎有点被打击到,又那我没办法。
“所以你约我上天台想说什么?”
我反而有点不好意思了,“……也没什么,不重要的事。”
“快说。”他的手指敲了敲我的桌子:“我社团活动都请假了,这是我第一次请假。”
又不是我让你请假的。
但我不敢哔哔。
赤司看起来好凶,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