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觉得自己如此没用,当舍去引以为傲的灵力时,她还剩下什么?
“我出卖家族?”黎雨棠冷笑一声,“你们一群长老没有证据,竟要靠惩罚一个小姑娘来威逼她。”
同时,她大手一挥,袖子像道血痕划破了虚空。
连这般善于隐忍的人都被逼疯了。
这黎家可真不是人呆的地方。
如果现在运用凤凰精血,或许可以一战。
“别轻举妄动。”
黎雨棠的声音传入虞卿的识海中。
虞卿瞬间呆住了,但她没向黎雨棠那儿看去。
深怕引起别人注意,坏了黎雨棠计划。
她也不希望蘅芙就此死去。
“族长大人装什么不知道。”一叠厚厚的信纸被扔在地上,黎雨棠心中慌乱但面上却看不出什么。
虞卿随意扫一眼他们口中的证据,越看越心慌。因为上面的确写着黎雨棠与很多家族的秘密联系。
其中所有联系的目的只有一个,将黎家毁掉。
如果这真是黎雨棠所做,那足够将她杀上千万遍。
虞卿才不管这些,她只信黎雨棠。
“你说这些信是我写的,这就是我写的了?”黎雨棠看三叔的眼神充满玩味。
“好生荒唐。”
“因为一些莫须有的罪名,就要打死我的侍女?”
“在你们眼中,一条鲜活的人命就那么不值当吗?”
黎雨棠气极反笑。
每说一句话就缓缓上前走过,一步一步,离蘅芙还有点距离。
黎雨棠的房间外布下了严密的阵法,如果真的有人从她房间内偷取信件,那必然会被森罗杀阵钉成碎片。
可如果,是她最放心的人呢?
她最熟悉的脸从三叔身后走出来,是她的父亲。
“是我从你房间拿的,我就是人证。”
男人说话时中气十足,不像以往的唯唯诺诺。
好笑!
如果一个人从有记忆起就不断面临欺凌,那他会懦弱不堪,就算最后递给他刀子,他也学不会反抗。
而当这个懦弱的人有了伴,一起挨欺负。
一开始,他会耐心哄,告诉她怎样少挨欺负,怎样躲,怎样疗伤。
可是那个伴如果想反击,呼吁他一起。
他的选择是向欺凌者举报那位敢于反抗的人的行为。
都是沉沦于深渊的人,凭什么她可以逃脱,自己却不行。
那位懦弱无能的人是黎父,那位敢于反抗的人便是黎雨棠了。
因为黎父的懦弱,黎雨棠一开始没把他放在心上。
又或者,是被幼年的回忆所束缚。
在黎雨棠的记忆里,他也曾是位好父亲。
会帮被欺负的她涂药,当她生病的时候寸步不离的守护。
她也曾觉得父亲是爱她的,直到娘亲的死亡,她才彻底发现了父亲的软懦无能。
连妻子被人害死都不能开口说句话。
从此,两人疏远,再没说过几句。
虽然,黎父还总是来找她。但黎雨棠对他只有对陌生人的礼貌客气。
也因此,她并没有把黎父的潜入放在心上。
“父亲这时候真是刚正不阿啊。”黎雨棠笑道,只是笑容有些惨淡,脸色煞白。
“当年母亲被人害死的时候,您怎么没有如此刚正呢。”
她面上露出讥讽的笑容,彻底受够了这懦弱的男人。
字字称您,句句讥讽,使得黎父再厚的脸皮也撑不住。
“不要讲别的,先把此事解决吧。”
如果现在不能将这事情解决,那留给他的就是长老院的惩罚,众叛亲离的结局。
烛火辉映在众人脸上,天呈完全的墨色,一旁的丛林里隐约还能听到几句动物跑步穿梭的簌簌声。
在众人陷入沉默时,黎雨棠笑着开口。
“好啊,我们继续。”
“首先,你们需要的是证明此物是我的。”
“废话。”
三叔直接冲上来就是一句。
“这字是我写的,这人是我联系的,这纸是我房间找到的。”
“这些都需要证明。”
黎雨棠淡笑着开口。
“凭什么是我来证明我没干,不应该是你们证明我干了吗?”
来兴师问罪的几人面面相觑,被她这话说糊涂了。
“族长,是何意思?”
“莫不是想将这罪囫囵应付过去。”
大长老出马了,果然三长老那个蠢货是真靠不住。
“没啊,但你们想硬将这罪名安在我身上,我也得反抗不是吗?”
大长老被她这无赖话气得冷哼一声,还把罪名怪到他们头上了,“这字是你的,这东西是你房间拿出来的。你不认?”
“证据呢?”
黎雨棠都言简意赅到如此地步了。
“你……”这把老头气的拿手指指着她。
“你怎能如此不讲理。”
旁边的叔叔伯伯们还以一种恨铁不成钢的表情看着她,一副你怎么能这样的怪样。
“那按照大长老的意思,随便一个人拿出个东西,说是我房间找出来的,我就有罪了。”
真是,这几人越来越无耻了。
黎雨棠神情平淡,从容一笑,眼神别有一番深意。
可,她估错了人心。
“我愿以天道起誓,如果此物不在黎雨棠房间获取,我愿受九天雷劫惩罚。”
黎父站在他三弟身后,此刻却是那么大大方方坦坦荡荡的站了出来。
平时连说句话都要结巴分成几部分说的人,此刻立天道誓言却如此顺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