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可谓是让季长夏心花怒放。
他因为中午那顿饭产生的焦躁不安,甚至一整个下午都陷入了愁绪中。
而现在他的假想敌朝他认输,一种难言的快感涌入心头。
但他还是说:“不行。”
这把黎雨棠搞懵了,她还以为季长夏好忽悠呢。
谁知,下一句就是“她要是生气,会拿剑砍我的。”
季长夏一脸认真,毫不觉得一个侍卫攻击她要保护的主人这事有多奇怪。
“可是,你要是能送给她,无论她有没有接受,你们关系都能更好了不是吗?”
“而且,这么久了,你还没送过她什么礼物吧?”
黎雨棠故作天真无辜地问道。
这可把季长夏搞得浑身像扎满了刀子。
的确啊,他这么久都是苦过来的,就下意识地把虞卿也搞的苦兮兮了。
而现在,他转过头看向虞卿。
身着价值不菲的红衣,穿梭在人群里,脸上淡漠的表情让她无法融入周围热闹的环境中。
像是个初入凡尘即将离开的神仙。
或者说她本来就是。
在黎雨棠这里,她能穿上锦衣华服,吃上家乡的饭菜,看到四季美景。
而跟着他呢,那一仗就害得她至今不能用灵力,更别说吃穿住行了。
“请给我。”但他拿的不是兔子花灯,而是麒麟花灯。
“竟然还有麒麟啊?”
黎雨棠都没注意到。
那个麒麟花灯里面的灯油快要燃尽了,光弱弱的,很不起眼,还缩在一堆耀眼的凤凰花灯后面。
“这个给你。”
虞卿说完后转身离去,却听到季长夏的声音。
“什么?”
她回头看到个麒麟花灯。
“你确定这是给我的?”虞卿挑眉,眼神有些无奈。
这般无用的东西给她作甚?
“我不要。”
“付钱了。”季长夏答出一个很关键的理由。
哈,这惊人的发言让黎雨棠和蘅芙这两个在一旁看戏的有些无措。
沉默片刻后,虞卿说道,“那你拿着,跟着我,我就不会走失了。”
原来刚刚的话她都听到了啊,季长夏讪讪然。
原本陷入怀疑的季长夏反应过来,连忙应好,深怕虞卿改主意。
虞卿在哪,季长夏就跟到哪。
又换位置了。
黎雨棠和蘅芙两人并排站,虞卿和季长夏两人并排站。
“凤凰玄女的位置在哪?”
虞卿措不及防的问道。
“今年好像是在城东那条什么街来着?”蘅芙拍脑袋,咋就给忘了。“不要紧,我记得路,往左走。”
她嘴里吃的才刚嚼完,就马不停蹄地跑上前带路去了。
“阿卿,也想当凤凰玄女吗?”
虞卿连凤凰花灯都不感兴趣,真没想到她会想到这。
不过惊讶归惊讶,几人还是踏上了去参观凤凰玄女的路途。
路边人太多了,还时不时有几个杂耍艺人跑过来要赏钱。
几人踉踉跄跄的走了好一会才到。
城东有个圆形空地,每年的沐风节都在这举办。
空地上建了座高台,与平日里人们的戏台极为相似。
他们到的不算晚,但几乎没位置了。
几人只好坐在边边角角的位置挤挤。
看着高台上有位神采奕奕的老者讲着沐凤节的由来。
老人站在角落里,随着他话的开始,中间阵法消失,出现几个穿着粗布麻衣的男女老少。
“在很久很久以前,南洲曾是一个荒凉之地。别说稀少的灵力,连土地都是如此贫瘠。在这儿居住的人各个面黄肌瘦,勤劳耕作种出来的粮食也仅能保证不死。”
说着,老头还露出了痛心的表情,真是声形具到啊。
后面的扮演者也吭哧吭哧种地。
“为了生存,南洲人更努力地种植粮食。上天却没眷顾可怜的南洲人,连续三年大旱,连最后的希望都要剥夺。”
小孩老人在这场灾荒中死去。女人掩面哭泣,男人安慰过后转身偷偷流泪。
说及此,老人还流了几滴眼泪,惹得台下的看客也是泛着泪花。
除了虞卿。
老生常谈的故事,无趣。
这样的大灾难,她实在看过太多了。
无论是凡人还是修士,在大自然面前,都有强烈的无力感。
他用袖子擦干眼泪继续道,“在众人即将饿死,南洲即将陷入灭绝的时候,她出现了。”
“我们的凤凰神女。”
“她看到眼前白骨遍野的情况,悲从中来,流出一滴眼泪,却没想到这滴泪使土地长出新的绿色。”
“看着民不聊生的场景,她悲痛万分,毅然决定牺牲自己换众生安泰。”
“她的奉献让南洲长出了数不尽的花草,随手播种的土地也能有吃不完的粮食。”
台上突然变得百花盛开,百草丰茂起来。
“当时她留下了三滴血泪,我们南洲祖先收藏下来,决定传给下一代的凤凰玄女。”
“大家请坐好,等着最后一滴精血来找它的主人。”
众人议论纷纷,但又坐在底下昂首期盼等着精血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