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和门阴影里,新上任的户部郎中低头记录着刑场数据。
他官袍下摆沾染着枢密院昨夜抄出的密信灰烬,那些与北戎往来的江湖势力名单,此刻正化作诏书上蜿蜒的血河。
最后一具尸体坠入桐木棺椁时,工部匠人已捧着新铸的玄铁秤砣候在丹墀下——明日户部丈量全国田亩的器械,将全部改用刑场淬炼的精铁。
昭武大帝转身时,残阳正将他的影子拉成贯穿刑场的利剑。
镜头转换,又是一日早朝。
寅时三刻的凤都还未破晓,三百玄甲卫已沿着御道排成铁壁。
紫宸殿烛火骤然亮起时,早到的六部官员看见十二面蟠龙屏风后,帝王正在把玩一柄淬毒的袖箭——正是昨夜从新任的户部尚书书房暗格里起出的证物。
"诸卿来得早。"齐乾的声音混着袖箭机簧的咔嗒声,"不妨猜猜这毒见血封喉,需要几息功夫?"
刑部尚书膝头官服已被冷汗浸透。他认得那枚袖箭尾部的鹰隼纹,正是兵部上月"损耗"的军械制式。
此刻屏风后展开的羊皮卷上,密密麻麻罗列着二十七名官员的罪状,每一条都嵌着物证人证,连三司会审的流程都已提前用朱砂勾画。
"陛下!臣等冤枉!"兵部侍郎的哀嚎被玄甲卫按进金砖缝隙,他挣扎时甩落的玉带钩滚到工部侍郎脚边,露出内芯暗藏的北戎文字。
锦衣卫千户靴尖碾碎玉饰:"大人在雁门关私设的十二座烽火台,用的可是北戎匠人?"
朝会未始,太和门外已押过三辆囚车。
被革去冠带的官员们望着宫墙上飘动的玄色龙旗,突然明白君后出逃那夜——早在那时就备好了今日的血色铡刀。
"启禀陛下,都察院有本奏!"左都御史出列时袖中密折已浸透冷汗,他昨夜亲眼见锦衣卫从自家祠堂梁木中取出十年前科考舞弊的证物,"臣以为......以为户部亏空当从严查办......"
"爱卿急什么。"齐乾抬手截断话音,划过户部递上的赈灾账册,"啪"的一声轻响,夹在册中的药方飘落丹墀。
满朝文武看着那张泛黄的宣纸,呼吸齐齐凝滞。
"传旨。"帝王拾起药方轻轻一抖,北戎使团三日前递来的国书突然从夹层滑落,
"兵部即日起彻查军械流向,凡与江湖势力有染者......"冕旒玉藻碰撞出清脆声响,他抬脚碾碎北戎国玺的朱砂印痕,"悬首太和门。"
暮色降临时,六部衙署的灯笼全换成了白纱,户部值房里算盘声昼夜不息。
"好一招移星换斗。"老尚书被拖出衙门时突然大笑:"天生英主,果真天生英主!我朝有福啊!我们......咳咳......我们......连棋子都算不上......哈哈哈哈……"
君后出逃的第四十九天,刑部大牢传出了琴声。
前大理寺卿戴着镣铐抚弄焦尾琴,突然在商弦里摸到道符箓的纹路,琴身暗格啪地弹开,十年来经他手的江湖大案卷宗,此刻都成了昭武大帝清洗朝堂的砝码。
"原来陛下早把刀递到了我等手中。"他望着牢窗外血色晨曦,将琴弦狠狠勒进咽喉。
晨钟响彻皇城时,锦衣卫正在清点从他府中搜出的八箱密信,每封都盖着江湖门派的暗记,恰好对应昨日被剿灭的十二个帮派。】
“帝王一怒?”星星暂停了视频,带着一丝丝漫不经心的笑意:“你觉得只有这样吗?仅是如此?那千古一帝之名未免太好得了!
诸位且看这,罢朝第三日的卯时三刻!"
星星的扇尖倏地挑起半卷泛黄密档,蝇头小楷在月光下渗出铁锈色,"光禄寺少卿在朱雀大街摔了御赐的珊瑚树,你猜树芯里藏着什么?"
视频放出
【暴雨夜的尚书省值房,紫檀案几上供着的赤红珊瑚突然裂开,滚出三枚镌刻狼头的青铜符节。
檐角铁马在惊雷中狂乱作响,映得跪在雨中的光禄寺少卿面如金纸——他背后宫墙的排水螭首里,正缓缓漂出半幅明黄衣角。】
"昭武大帝的玄色常服,那日少了一截内衬。三日后,未来二十四功臣之一的黄知玉,这位名为摔坏贡品罪臣,却摇身成了漠北监察使!
而本该问罪的工部侍郎,却在诏狱刑架上咬出了十二名漕运司官员。"
星星的扇骨猛然遮住了下半张脸,露出一双带着笑意的眼睛:"这才是真正的雷霆之怒!陛下撕的是自己的龙袍,断的是朝堂的筋骨!”
星星接着放出视频
【暴雨滂沱的太和门。
兵部侍郎跪在积水里高举铜匣,闪电劈开云层时,可见匣内黄绫上斑驳的胭脂痕。
而五里外的护城河暗渠,十二艘蒙冲战船正载着户部失踪的算筹师,悄然没入雨帘。
镜头掠过尚书省值房,暴雨冲垮了西窗棂纸,泛黄的《星经》摊在案头,狼山星宿处的新墨批注尚在淋漓。
幽州驿站马槽下的暗格里,三百卷空白官凭正在吸饱血水。而新任漠西监察使黄知玉的轿辇帘角,未干的血迹正顺着流苏滴落。】
"这局棋最妙处在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