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何,你为何……”
宗少侠说不下去,哀哀地痛哭失声。
“呵,终于肯看我一眼了。”何苦吹了声口哨,兴致盎然地开口询问:
“话说,你到底叫什么名字呀,我一直以来宗少侠宗少侠的喊你,真是太生分了。”
宗少侠的嘴唇被气的直抖,他双目几欲充血,五官愤怒到微微扭曲。
“你——也——配?”
“哦呦,生气了。”何苦噗嗤一笑,然后瘪嘴作委屈状:“你这么讲我好伤心呀,不过,我确实不配。”
“那这样如何?”
“你告诉我你叫什么,我就帮你解蛊,怎么样?”
何苦满怀恶意地补充道:“你的蛊很特别,是最特别的一个,由我心头血炼制而成,可不是什么药丸子和药水能解开的。”
宗少侠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眼里的恨意炽盛,几乎能蹦出火星子来。他死死地盯着何苦,拔出佩剑就想一剑刺去。
季月槐连忙拦住他,万千霜也出言提醒道:“冷静,切莫被愤怒冲昏头。”
何苦则是丝毫不慌,慢条斯理地开口道:“你不怕死,那寨子里的百姓们呢?他们也不怕么?”
“只要告诉我你叫什么,我就信守承诺,拿出解药。”
宗少侠愣住了,随即怒火更旺,他嘶吼着怒斥何苦:“你……草菅人命,不配为人!”
何苦一脸无所谓:“我是我是,顺带一提,我还不稀罕做人呢,做王八都比做人轻松,天天晒晒太阳吃吃草,日子都安稳的不行。”
“还有,我要提醒你,你手里这把剑还是我买给你的呢,不光是这一把,整个地窖的好剑,都是我送你的,你是不是该感恩些啊?”
宗少侠涨红了脸,气得胸口直起伏。
良久,他像受了莫大的屈辱似的,从牙缝里低低地挤出三个字。
“宗怀义。”
“什么?”何苦继续嬉皮笑脸,“听不清啊。”
“宗,怀,义。”
宗少侠一字一顿地重复。
“宗怀义,宗怀义。”何苦笑眯眯地念着此名,评价道:“跟你挺配的,心怀仁义。”
“别废话!”宗怀义打断他,“解药呢?在哪里,赶紧分发给寨民们!”
“骗你的。”何苦笑着道,“没有解药。”
在场众人听闻此言,皆大惊失色。
一个万剑楼弟子再也无法忍受,指着他骂道:“你这疯子,所言当真?”
何苦耸耸肩,正色道:“该死之人,强行续命已是逆天改命,怎么可能有解药呢?想想也知道啊。”
宗怀义被他如此的戏耍,已经逐渐麻木,他颓丧地瘫坐在地,抬头远眺着那轮明月,沉默不语。
可谁承想,何苦还是不打算放过宗怀义。
“过来,我替你解蛊。”
宗怀义不语,只是痴痴地望着明月。
何苦不爽地撇撇嘴,然后忽然睁大那双狐狸眼,口齿清晰地命令道:“过,来。”
宗怀义浑身一颤,他眼里蒙上白雾,僵硬地朝何苦走去。
众人想阻拦,但却被何苦一句话给说服了。
“想他死,你们就拦着好啦。”
于是,宗怀义就这样一步步地走向何苦,单膝跪地,嘴巴往他的手腕处凑。
他张开嘴,狠狠咬了下去,鲜血如断了线的珠子滴落在地,而宗怀义的眼神也逐渐恢复清明。
在宗怀义即将彻底清醒前,何苦却用一种挑衅的眼神看向众人。
“不好!”
“快拦住他——”
可为时已晚,只见何苦推出藏在舌根的毒药,心满意足地咽了下去。
他头一歪,磕在稻草堆里,笑着死了。
待宗怀义终于清醒,抬起头时,就只来得及看见这样的一幕。
他笑不出,也哭不出,甚至连咒骂都太迟了些。
“起来,你给我起来!!!”
宗怀义口中的腥甜味还残留着,他揪住何苦的衣领,将他生生从地上提了起来,指尖几乎要掐进他没有血色的皮肉里。
可何苦的瞳孔已涣散,体温也在迅速流失。
是真的死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