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缓的音乐和男女交谈声从影音室溢出来。
胤禩侧身进去,瞥到一双搭在沙发扶手的裸足。
他犹豫了一个呼吸才继续上前,只见她怀抱笔记本仰躺着,头向下垂在沙发外侧,蓬松的长发流淌到了地上,闭着眼,像是睡着了。
胤禩见过她千奇百怪的睡姿,这个姿势雅不雅观倒在其次,不难受吗?
他轻轻坐在一边,想把她唤醒,忽然被屏幕上的画面吸引——那对男女开始亲吻了。
这并不是个浅尝辄止的吻。
画面很快被拉近,屏幕上只剩紧密交织的唇和疯狂游走的舌,继而是男人青筋凸起的脖颈,女人起伏的胸脯,最后跟随一只纤细的手,钻进男人的衣服向下游走。
随之,画面重新被拉远,上扬,对准了被风吹动的窗户和窗外被雨点不断撞击的嫩叶,与此同时,舒缓的音乐声渐渐淡去,被风声雨声和令人面红耳赤的粗喘吟哦声取代。
这时,有个小男孩冒雨爬上梯子,缩着脑袋从挂满水痕的窗玻璃向里看,影影绰绰中,两条赤身交缠的影子起起伏伏。雨水像瀑布一样落在男孩头上,打得他睁不开眼,他却顾不上去擦,一手抓着梯子,一手用力撑着即将被风关上的窗子。
窗户被撑开一条二指宽的缝隙,视线终于不再受玻璃阻隔。一只紧绷的脚率先回到视线里,脚指甲上鲜红欲滴的色彩,像一簇跳动的火种,直往人心底钻,好似要把压抑在最深处的欲望点燃……
画面和声音在此戛然而止。
郭绵睁开眼,倒看着他,以大人质问孩子的语气说他:“还看,这是你能看的吗?”
她根本没睡。从胤禩开始上楼,每一步都听见了。一开始没想理他,看他这么不识趣,才不得不开口。
就它爹离谱。小时候和爸妈一起看激情戏尴尬,长大后和保守封建的古代人一起看,尴尬的还是自己。
胤禩的目光从屏幕丝滑过渡到她的脚,游移过全身,最后落到圆润的粉唇上,喉结滚了滚,叛逆地反问:“你能看,我为什么不能?”
郭绵卷腹坐起,环抱双臂,嘲弄道,“脸都红了还问为什么?”
胤禩本来只有一点点脸热,被她这么一说,忽然恼羞成怒,往前一欺,咬牙切齿道:“这算个屁!爷见过比这香艳十倍百倍的场面!”
皇子从十三四岁就得接受性启蒙,看春宫图是基础必修课。有些不靠谱的长辈,比如他二大爷福全,在他第一次梦遗后,曾带他出宫看过活春宫。现场教学自是活色生香,但对未经人事的少年来说,冲击实在太大。事实上,他当时看吐了。
郭绵被他压得深陷在沙发里,满面笼罩着他灼热的气息,几乎喘不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