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院结结实实各赏了一个白眼儿,要不是现场有记者在,高低都得挨顿呲。
“请被告贾贤作最后陈述。”
贾贤如大梦初醒,晃晃悠悠抬头,眼皮子抬得艰难,不知道是耳背还是故意的,半晌才应声。
“我手上的确沾了太多人的血,这辈子想洗是洗不干净了,下辈子吧,下辈子不当警察了。我对不起唐辙,对不起那些冤死的人,但我对得起国家,对得起党,我,值了。”
苏院听他这话是真想给他两巴掌,清了清嗓子说:“贾贤,你对不起国家更对不起党,这就是代价,休庭,将被告贾贤带下法庭候审。”
随着法锤落下,法警又将贾贤推了回去,贾正仁扑过去想跟他爸说话,被其中一名法警给拦住了。
贾正仁直接跪在了地上,嘴里一直喊爸,撕心裂肺的样子被记者们收进了相机。
唐捐跟韩仕章道完谢后就往旁听席跑,越过层层人群将还坐在位置上发呆的祁老一把拥入怀中。
江存跟徐笙急忙闪到一边。
有眼尖的记者刚好将这一幕拍下,标题起得特煽情,贾贤杀人毁尸死罪难逃,师徒俩泪洒法庭现场。
“小猫儿。”
唐捐抱着人一直掉眼泪,刚刚攒的情绪现在一股脑儿全倒了出来,也不怕记者盯着他看。
“师父,我胸口疼。”
唐捐自从看到贾贤,胸口就一缩一缩地疼,多少次都想冲过去把那个老恶魔爆揍一顿,即时被丢进号子里也无所谓。
祁老把唐捐扶正站好,捂着他左胸口的位置轻轻揉,揉着揉着嘴角就翘了起来,小猫儿,最近又往健身房跑了。
唐捐吸了吸鼻子,说是啊,不然总被欺负,身上要有劲儿才行。
祁老眼神一顿,贴着他胸口的手抬起又放下,小声地问,他又欺负你了。
唐捐脸腾地一下就红了,胸口也没那么疼了,把头埋进祁老的颈窝,黏不唧唧地喊师父。
唐捐正跟祁老腻歪着,突然有人喊唐律师,唐捐一抬头,是简松。
“快过年了你怎么还没回家啊?”唐捐抹了把眼泪,站正站好。
简松挠了挠头,眉眼耷拉着,不怎么敢跟唐捐对视,支支吾吾说:“我还在于老板那儿帮厨,过年不回去了。”
唐捐看他脸上有擦伤,拍了拍他的肩膀:“抬起头我看看。”
简松跟个树懒似的,慢吞吞的,半天才抬头,额头一道三公分长的血痂,还是红的。
“跟谁打架了?”
简松身子往后退,说没跟人打架,在厨房不小心划伤的。
唐捐拧了下眉:“于琮是我同学,你不说实话我自己问。”
简松吞了口唾沫,这才说实话:“昨晚工地进了贼,我跟同村的人去抢被偷的电缆,就挨了揍。”
简松越说声音越轻,头也埋得更低。
唐捐见他嘴角都是青的,眉心拧得更紧了:“除了脸,身上还有没有其他地方受伤?”
简松摇头:“没了,就破了点儿皮。”
唐捐舔了下嘴唇,拍拍祁老的肩膀:“师父,能让这孩子过年睡你那吗?我在阁楼放了张行军床,他睡那儿就行,成不?”
祁老眉毛立马就弯了:“当然成啊,竹生过年肯定又跟江存出去疯,我正愁没人陪我呢,刚好。”
唐捐也跟着笑:“谢谢师父。”
简松倒不乐意了:“唐律师,不用这样,我跟他们睡一起挺好的,我们还说好明天一起在宿舍包饺子吃火锅呢。”
唐捐身子弯下来,仰起头看小崽子:“你确定你村里的人还在宿舍?”
简松像是一下被点到命脉,嘴巴抿成一条直线。
唐捐嘴角扬起好大一个括弧,白溜溜的牙齿杵在人面前,简松的脸也越来越红。
突然想到什么,唐捐突然转了身,一把勾过徐笙的脖子:“我今晚跟张律一起回重庆,明天除夕你看着来,在家做出去吃随你们,过了除夕,你带简松去我那儿,睡客房,小阁楼的床还是太小了,他至少一米八,腿伸不开,我平常也就用来打个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