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人都走了,唐捐才敢发声,转过头问一直靠着墙的陈一:“到底什么情况?他脖子怎么了?谁干的?”
一连三个问题,陈一觉得说来话长,搬了椅子坐下。
“昨天下午六点,我跟宋检准备去对街吃炸酱面,然后回去继续搞言魅的案子,我们刚出大门,突然冲过来一个中年男人,拿着一把黑色的水果刀朝宋检的胸口刺,我想要帮忙,宋检让我去保卫处叫人,我不可能把他一个人丢在那里,还试图去抓那个男人的刀,宋检说他练过格斗,让我赶紧跑,我还没来得及回应,那个男人就把刀挥向了宋检的脖子,幸好黄检他们刚从法院回来,几个人合力把那个男人制服了。”
“伤到动脉没?”
唐捐抓着宋颋的手,五根指头来来回回掰,显然把床上的人当成了植物人。
“那人就是冲着颈动脉来的,但幸好,幸好黄检他们来的及时,刀尖只是划破了皮肤,不然,不然......”
“不然我就死了是不?”
宋颋实在憋不住了,两手撑着床就坐了起来,生龙活虎。
“小花脸。”
见人还是一副不着调的样子,唐捐直接对着人吼。
宋颋“哎呦”一声,抬手在唐捐的眼角抹了两下:“怎么还哭了呢?这么怕我死啊?小爷儿我命硬着呢,阎王爷可不敢收我。”
唐捐扯着嗓子就是吼:“你丫有病啊,没事儿躺床上当什么植物人呢?”
眼看是装过头了,宋颋捧了个笑脸就开哄:“我就是懒得应付那帮老头子,说多了嫌我话多,不吭声又说我不礼貌,打小就这样,我可不爱听他们说片汤话儿。”
唐捐眉心还是紧着,眼神把人从头看到尾:“除了脖子,还有没有哪里受伤?”
宋颋伸伸胳膊踢踢腿,做了个伸展运动:“甭操心啦,都全乎着呢。”
看他俩聊得挺好,陈一起身告辞:“那你们聊,我先走了,明天再来看你。”
“谢谢小陈,路上慢点。”
陈一刚转过身就碰上刚跟劭秋说完话的管桐,见人要走,立马给拦住了。
“小陈这么快就走啊,阿姨还想请你吃饭呢。”
管桐满脸的笑意,陈一嘴角也挂着笑:“谢谢阿姨,我还得回去忙案子呢,明天再过来看宋检。”
管桐眼神这下亮了:“明天来啊,那好,明天见哈,我让司机送你回去吧。”
陈一摇头:“谢谢阿姨,路口就是地铁,走两步就到了。”
管桐实在没话了,转过身给人开门,把人送走了,回过头就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宋颋,这人可在你眼皮子底下呢,模样也拔尖儿,还是你学妹,得抓点紧啊,马上就三十了,再见不着儿媳妇我打断你的狗腿。”
管桐越说越气,从床头柜的水果篮里拿了两个梨,洗干净丢给唐捐一个,另外一个自己啃。
“妈,我的呢?”
管桐一个冷眼扫过去:“医生让你禁食,等会儿去做B超跟生化。”
宋颋的脸立马皱了起来,浑身写满了抗拒:“我不要采血。”
采血对宋颋来说的确是噩梦,从小到大的每次体检都是在鬼哭狼嚎中度过的,一点儿也不怕丢人。
管桐眉心一挑,将碎发挽到耳后,一个冷眼扫过去:“必须去,不睡得挺好吗,怎么突然就醒了?”
宋颋大言不惭:“我再不起来膀胱就要炸了。”
管桐咬了一口梨,真想把剩下的扔他身上:“我刚跟你说话没听着啊,抓点儿紧知道不,一天到晚不着调,案子重要还是娶媳妇重要,让你相亲跟要你命似的。”
这话唐捐听着耳熟,母亲当初也是这么骂他的,不过他比小花脸幸运,就只相了一次他就坦白了,算是以绝后患。
真是要命啊,宋颋直后悔刚刚怎么没多睡会儿。
“人家孩子才二十二,你甭乱点鸳鸯谱成不?”
管桐这暴脾气一下就上来了:“成个屁啊,你整天跟唐捐混一块儿,我看你俩都想打一辈子光棍是吧?”
宋颋心里苦笑,这您可看走眼了,人家有主儿,就你儿子我没人要。
唐捐也想说话,话到嘴边生生给咽了回去,要是让宋颋他妈知道他跟张万尧好了,那等于是向全世界宣告了。
“你要真想带孩子就去考个月嫂证,挣钱带娃两不误,多好。”
别人是喝酒壮胆,宋颋这是仗着受伤为所欲为,只是他话音刚落,他妈就出现在床前,抡起拳头就要打人,唐捐起身往她眼前一站,阻挡她跟宋颋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