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琮正给邻桌上小龙虾,闻声就往过赶,站在唐捐这边,脸上带笑:“呦,张律师,稀客,我再给您添俩下酒菜?”
唐捐一下来了兴致,仰着脖子看向于琮:“给他上炒份变态辣的辣子鸡,再上瓶65度的二锅头。”
于琮弯腰看着脑子似乎不怎么清醒的唐律师,还是捧着一张笑脸:“祖宗,我这儿顶天了就53度,没那么高。”
“那就来瓶53度的,要快。”
唐捐发疯,张万尧也没拦,于琮得令麻利儿去炒菜,派于炀过来送酒。
“唐叔叔,这是你点的二锅头,你很少喝这个的,今天不高兴吗?”
小家伙眼睛尖,奶声奶气的,唐捐在人脑袋上抓了抓,说今儿高兴才喝酒,让他赶紧回去写作业。
于炀扭头看了眼张万尧,屁颠屁颠跑了。
于琮他媳妇儿中途过来收拾了桌子,把宋颋留下的东西全带走了,顺带把那盘变态辣子鸡放在正中央。
张万尧双手交叠放在腹中迟迟不动筷,唐捐拿了干净的白瓷勺递给他,嘴角一勾:“张律师怕了?”
张万尧还是不动。
唐捐把勺子放在辣子鸡边上,拧开二锅头给杯里倒满,往张万尧那边一推:“你吃完这盘辣子鸡,喝完这瓶二锅头,我就心甘情愿跟你回去,敢吗,张律师?”
张万尧闻声,眼神在小崽子身上扫了好几圈,最终还是拿起了勺子,一口辣子鸡一口酒,不到十分钟,全部干完。
喝了酒的张万尧脸颊微微泛红,嘴唇也比平日更红一些,唐捐心里某个地方动了一下,起身说走吧。
张万尧起身的一瞬间身子往后一晃,差点儿倒了,唐捐笑着揽过他的腰,俯在耳边低语,张律师要服老,别硬扛。
张万尧黑眸一垂,转过身把人拦腰抱起,冲着他的脖子就是一口,唐捐喉咙一紧,温热的气息在他脖子上缠绕,老了照样把你干哭。
唐捐不服输,脖子一倾要以牙还牙,没得逞。
于琮跟他媳妇儿站在烤肉架前吃瓜,想起身边的小崽子,立马抱起捂眼睛,说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看来张万尧一喝酒就兽性大发的毛病这辈子是改不了了,唐捐还没完全恢复好的身子被折来折去,一遍遍进入,最后软成一滩泥,白色抱枕上全是他的汗水跟泪水。
张万尧照例还是没碰他的嘴。
唐捐半夜满头大汗从噩梦中惊醒,张万尧不在身边,光着脚去找,见他坐在书房的黑皮沙发上给嘴里塞药,也不喝水,硬吞,黑色丝绒睡袍,胸口大敞,光不出溜的两条大长腿随意放着,月光洒在他发白的脸上,湿答答的头发散在额头,下颌线紧绷,嘴角下垂,还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
唐捐双手环胸倚在门口,嘴角一勾:“张律吃的胃药还是肾药啊?”
张万尧不说话,食指往回勾。
唐捐最讨厌他这个叫狗的姿势,让他有屁快放,没事儿还要回去睡觉呢。
张万尧捏捏眉心,声音压得很低,过来。
唐捐听声音不对,麻利儿地往过跑,看到一张惨白的脸,毫无血色,嘴唇也白,他心脏顿时一紧,说去医院吧。
张万尧抬手捏他的鼻子,说不用。
唐捐眼眶一红,说以后再也不给他吃变态辣鸡子,再也不逼他喝酒了。
张万尧看着满脸自责的小崽子,肚子好像没那么疼了,顺手捏住他最近长了点肉的脸颊,语气难得温柔:“心疼我啊?”
唐捐点头。
张万尧笑了,牙龈也发白。
唐捐被自己下意识的回答吓到了,怎么就点头了呢,脑子绝对是抽抽了,若时光倒流,他绝对把头摇成拨浪鼓,心疼你大爷。
“你不去医院我走了,差不多就睡觉,一把年纪别老熬夜,小心哪天猝死。”
唐捐喉结一动,起身就要走,还没转身就被张万尧一把揽进怀里,说就在这儿睡。
唐捐鼻孔里出气,说他才不要睡沙发,醒来绝对落枕。
“这里朝北,可以看到北极星。”
“明儿还要上班呢,谁要看星星啊。”
“你父亲说你喜欢看,总缠着他去天台。”
老东西轻描淡写一句话,唐捐心脏被拳头击中,身子一下就软了,抬头问:“我喜欢吃鱼也是父亲告诉你的吧?”
张万尧避开小崽子的灼灼目光,往沙发上一躺,说不乐意就回去睡。
唐捐顺势往下一躺,眼前是一整面大落地窗,抬头见星,北极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