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盒黄色的呢?”
“益生菌。”
“白的嘞?”
“提高免疫力的,说小狗最容易生病了,吃点儿对身体好。”
“那这个蓝色的又是啥?”
“驱虫药,说周六之前是流浪狗,体内说不定有虫子。”
“一共花了多少钱?”
“没多少。”徐笙抱着书包低了头。
“到底多少?”唐捐声音一下重了。
“五百一。”徐笙缩着脖子,嘴不舍得张开。
唐捐一时无语,掏出兜里的药放在茶几上:“猜猜它多少钱?”
徐笙瞄了一眼桌上的药,跟菜市场卖的五香粉差不多,咽了好几下口水才敢问是不是一百。
“二十。”
“这么......便宜?”
唐捐看着满桌子的药,气不打一处来:“那个医生连狗都没见着就开了一堆的药,你还傻呵呵竟然付钱了,我说了今天带它去医院看,你跟着凑什么热闹?!”
唐捐声音不由得加重,徐笙眼眶红红的,抱着书包往沙发一角挪,低着头不敢看唐捐。
“张万尧说你最近忙案子,没时间,刚好我有一个同学他妈是兽医,我就想去问问,然后她就给我开了这么多药,想着大都是保健品,周六吃了也不会有太大问题,就都买了。”
唐捐深呼一口气,一屁股坐到沙发上,伸手摸徐笙的头,声音软了下来:“对不起,我刚刚声音有点儿大,我就是担心你被人骗,以后有事要跟我讲,不要傻呵呵只知道付钱,知道吗?”
徐笙点头,小脸红扑扑的。
“你开始上学后,还去过张万尧那吗?”
徐笙摇头。
“邬辛他们还有没有再欺负你?”
徐笙摇头。
“那我送你回去。”
徐笙点头,眼睛还是很红。
尧庭律所全年休假不固定,除了每天按时九点打卡外,其他时间自由安排,案子结了就可以休息,少则一周,多则一个月,但尧庭个个都是拼命三郎,久而久之,都混成了全年无休,尽管张万尧跟蓝陌他们经常开会说要劳逸结合,律师们还是我行我素,所以尧庭的律师是业界公认的不要命。
有人会问他们为什么这么拼,最常听的回答,律所有三个业界大佬坐镇,他们不敢停下来。
唐捐没想这么多,他一直没休息是接了案子,没时间休息,他也不想天天待律所,没事儿就跟张万尧打个碰面。
这天他一上班,苏覃就把徐凤跟余驰带了进来,好些日子没见,余驰好像长高了些,头发也长了,刘海儿盖住了眼睛,一见面就往他怀里扑,甜甜地喊哥哥。
唐捐心一热,撩开他的刘海儿,跟他额头碰额头,徐凤见状,急忙把余驰往自己身边拽,让他别随便往人身上扑,唐捐笑着说没关系,他很喜欢余驰,徐凤眼睛一亮,想说的话憋回了肚子。
“唐捐哥哥,这是我妈一大早起来烙的芝麻烧饼,很香的,你快尝尝。”余驰从他妈怀里把一袋子的饼捧在手心,举在唐捐眼前。
“谢谢,我刚吃过早饭,留着午饭吃,好不好?”唐捐看了眼红色塑料袋子里的饼,接过放在桌上,手心还是热乎的。
“哥哥,我爸爸什么时候能出来呀?”余驰今天没戴彩虹兜帽,仰着圆乎乎的小脑袋眼巴巴望着唐捐。
“我还在努力,余驰,你再多给哥哥一点儿时间好吗?”唐捐两手搭在余驰的肩膀上,同样盯着他看。
“那还要多久啊?”
余驰说完眼泪就夺眶而出,小脸丧耷耷的,唐捐鼻子一酸,不敢安慰。
“余驰,把眼泪收回去。”
徐凤一开嗓,余驰立马缩脖子垂眸丧脸,迈着小碎步往沙发边移动。
“不好意思,孩子还小,让您见笑了,你上次打电活说去见了我老公,他有没有跟你说什么?”
徐凤一脸期待看着唐捐,唐捐把椅子往后一拉,让她坐下说,徐凤抱着胸前的红色帆布包坐了下来,唐捐回到自己的位置,表面波澜不惊,脑子里思绪乱飞。会见结束之前,余阳再三强调不要把他跟叶青的事告诉徐凤,可纸终究包不住火,他告诉余阳,就算现在不说,二审开庭后一切都会昭然若揭,余阳问还有没有别的办法,他说无解。
其实有,他不愿说。
“如果您知道了真相,还愿意救他吗?”
“唐律师有话直说,我不相信余阳会做对不起我的事儿。”徐凤两手紧紧抱着挎包,指甲陷进肉里。
“他,他......”
唐捐话到嘴边成了结巴,拿起座机给苏覃通了电话,两分钟不到,苏覃拿着个蜘蛛侠的手办进来,半蹲在余驰身边,问他喜不喜欢,余驰看到蜘蛛侠眼睛都直了,不吭声只顾点头。苏覃说带他去楼下玩,那里有北京城最全的复联手办,余驰起身问他妈可不可以去,徐凤点头,让他看看就好,别乱摸乱碰。
余驰头如捣蒜,苏覃牵起他的手冲唐捐使了个眼色,唐捐冲他打了个OK的姿势。
听到电梯门响,唐捐才开口:“余阳跟叶青在一起两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