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期而至的阔别了一学年的魁地奇球赛,随着裁判霍琦女士一阵尖锐的哨声正式开始。
十四名球员腾空而起,极其鲜明的红绿两色旗帜,也在各自看台上摇曳飘荡。
两把火弩箭互不相让,在球场草坪上空僵持着,为那一点金光拼尽全力。
“约翰逊,约翰逊抢到了鬼飞球,多棒的姑娘,我说了好几年了,她还不肯跟我约会——”
“乔丹!”麦格教授喊道。
“开个玩笑,教授,加一点调剂——她躲过了沃林顿,闪过了蒙太,她——哎哟——她被身后来的游走球击中了,克拉布打来的……蒙太抓住了鬼飞球,蒙太带球往回冲——乔治·韦斯莱打出一个漂亮的游走球,奔着蒙太的头部飞去,他丢掉了鬼飞球,被凯蒂·贝尔抓起,格兰芬多的凯蒂·贝尔反传给艾丽娅·斯平内特,斯平内特马上——”
李·乔丹的解说在场中回响,两位找球手却更在乎行踪不定的飞贼。呼啸的风声猛烈刮过苍白的脸颊。
在鬼飞球径直射入由罗恩防守的圆环时,飘扬着墨绿色旗帜的斯莱特林看台,传出了嘹亮顿挫的歌声:
韦斯莱那个小傻样,
他一个球也不会挡,
斯莱特林人放声唱,
韦斯莱是我们的王。
韦斯莱生在垃圾箱,
他总把球往门里放,
韦斯莱保我赢这场,
韦斯莱是我们的王。
安琪无奈地抬头瞥了眼,此时在正午阳光照射下,异常闪耀的金色头发。德拉科总能在这些针对三人组的小把戏里,显示出被埋没的天赋。
“四十比十,斯莱特林领先——罗恩运气不佳……”不停歇的嘲讽声音把紧张焦虑的红发男生,干扰得又失了几十分。
一直关注好兄弟的哈利,只想有着金色翅膀的小家伙能尽快出现。起码追平比分还是有可能的。
刺耳的编排歌声又从老地方传来。能让一个格兰芬多,飞奔向对立学院的,只能是全队的荣誉和有可能的胜利。
前年的相争画面又再次上演,几乎同时德拉科也紧盯着那个球状物,猛地压低扫帚向己方看台俯冲。
两位找球手焦灼地并驾齐驱。半空中活跃的绿色身影和那些如入空门的鬼飞球,乐此不疲地拉开比分差距。
千钧一发之际,哈利扑向了金色飞贼,抛弃了正在高速飞行的火弩箭。重重地砸在了表情惊愕的观众身上,小蛇们龇牙咧嘴地怒斥谩骂着。
绝望拍打翅膀的小球,即使被黑发男生牢牢攥在手心里,也没能抵过丢失的分数。
最终斯莱特林以180:160取胜,这也意味着奖杯无需易主。教师席上身穿深褐色羊毛亚麻混纺外套的男人,嘴角扬了个上翘的弧度。显然是对比赛结果还算满意。
旁边包裹在卡其色,嵌绣了向下延伸的黑色珠片长裙里的安琪,将手袖摘下放在一边。准备去安慰还飘忽的坐在火弩箭上,看不清脸色的德拉科。
但她晚了一步,在安琪迈步下侧边楼梯时,德拉科脚尖已经够到草坪,利落矫健地跨下扫帚。对被推搡丢下看台的哈利道:“你喜欢我的歌词吗,波特?那无用的跟班,生在垃圾箱······”
身着金红色队服的球员们逐渐往这边靠拢,包括正调侃揶揄最小弟弟的双胞胎兄弟。“你却喜欢韦斯莱那家人,真不清楚你是怎么受得了那种肮脏的土窝——哦,也可能是你还记得你妈妈身上那股臭味,他们家的猪圈让你想起——”
哈利攥着飞贼的手用了力气,有棱角还在颤动的翅膀划到手心也顾不得,狠狠给了口出恶言的金发男生一拳,甚至忘了还当着众师生的面。
“Repello Inimicumt(驱逐敌方)”哈利感觉自己被道无形的屏障阻隔了,腿脚不听使唤的往后退了几步。“格兰芬多扣十分,因为波特先生聚众斗殴。”
安琪紧绷着脸拽起沾了草屑灰尘的、德拉科的手臂,望向对面的黑发男生,还想说什么就被一个刻意造作的女声打断:“我想这里的骚乱需要一点帮助,你好,马尔福教授。”
乌姆里奇相对有礼节地低了低头,这已经是继魔法部长出台那些可笑条令后,连邓布利多都不曾有的待遇。“多么可怕的脾气,对朝夕相处的同学也能下狠手——你需要深刻地意识到自己的错误,我已经想好要怎么帮你改过了!是的,在我的教育下,马尔福教授你不介意——哦,还有米勒娃,虽然我认为没必要,但还是得通知你一声。”
麦格教授将脖子上戴着的格兰芬多围巾有些粗鲁地摘下,像是给被刺激到的神经喘口气似的。“你是什么意思,我想到目前为止,我还是格兰芬多的院长。”
有备而来的玫粉色女人从同色系手包里,拿出了份卷好的羊皮纸,像模像样地朗读:“高级调查官今后对涉及霍格沃茨学生的一切惩罚、制裁和剥夺权利事宜具有最高权威,并对其他□□所作出的此类惩罚、制裁和剥夺权利有修改权。”
乌姆里奇向周围眼神聚焦过来的人们大方展示着,确保每个人都对这封文件施注目礼后,势在必得的扬起了笑容。
“所以······我想我不得不禁止闹事者波特先生,再迈入魁地奇球场,或者用终身禁赛这个词汇更为适合。为保险起见,你那把扫帚得寄存在我这里,直到你从这所学校里毕业,当然前提是你能侥幸通过的话!”乌姆里奇打量着哈利脸上震惊扭曲的神色,极度满足地转向牙关紧咬的麦格教授。
“至于其他人,我并非不通情理,米勒娃。他们可以正常进行训练、打球,享受空中驰骋的感觉——哦,我差点忘了!波特先生还需要,到我的办公室嗯,改过自新。”
安琪肃着脸将灌完药水的德拉科带离医疗翼,拐向右侧魔法史教室旁的办公室。
“胜利还是属于斯莱特林的,这不就够了吗?那点口舌之快能改变什么结果吗?你的魔杖呢?为什么不放在手边,连施个盔甲护身都做不到?”轻点了两下橡木魔杖,黑木桌上就凭空出现了两杯水。
安琪见他始终忿忿地皱着一张脸,“那种话不该从你嘴里说出来,爸爸妈妈什么时候在大庭广众下叫嚷过那些词汇······“
德拉科快速地从记忆里,摘取出一段强有力的证据反驳道:“去年那个破特还羞辱过妈妈——”
“所以你就要骂回来?吵架里带上父母除了彰显无能和受过的‘教养’外一无是处!如果我没在那儿,你有考虑过后面来的那一帮格兰芬多的队员吗?根本用不上魔法,一人给一拳,你就得被担架抬到医疗翼!”安琪恨铁不成钢地直视着那双相同的灰蓝色眼睛,“成熟一点德拉科,别再紧抓着那一点小事不放了!”
金发男生的胸口剧烈起伏着,没做出半点懊悔的意思。“总是这样,我不甘心——我绝不可能比他差!”
安琪曲起指节按揉了下眉骨的位置,“没人会以为豁出命去够个球的壮举,有多么明智。再没有比命更重要的东西,记得你是个斯莱特林。”
还没等她问险些给耽误的下午第一节课程是什么,任课老师就拿着被遗忘在看台上的真丝手袖来领人了。
瞥着频频往门口望的德拉科,安琪无奈地叹了口气,“我不知道你这么‘热爱’那些魔药材料,既然如此——你不介意未来的几天,地窖里多个人帮忙干活?”她看向斯内普,挑了挑眉。
男人不置可否,自然的接过了‘惩治’少年的差事。斯内普眼神示意表情有些扭曲的德拉科跟上,率先向楼梯口走去。
而在众人翘首以盼的圣诞节到来前,一则霍格沃茨教授被罢免的布告,被费尔奇明晃晃地张贴在门厅最显眼的位置。
起因是救世主手背上的伤痕,冲动护短的布莱克教授攥着魔杖,就冲到了那间刺眼的玫红色办公室。桌上摊开的用于罚抄的羊皮纸和那根恶毒的羽毛笔大喇喇地留在原地。
也不知是根本不在意会被发现端倪,还是干脆忘记了。
“Oppugno(万箭齐发)”布莱克也不费口舌教训这个女人,直接挥杖让挂在墙壁上的猫咪盘碟全部腾空,忽的齐齐打向乌姆里奇的脸。
当她面容模糊的被管理员费尔奇送到医疗翼时,嘴里还叫嚣着:“我是魔法部高级副部长,这里我说了算——我会让你滚出霍格沃茨!!”
虽然韦斯莱兄弟的那些还没经过大量实验的糖果,给她寡淡乏味的养病生活添了不少乐趣。但拖拖拉拉一个多月,终于还是离开了那张病床。
乌姆里奇康复的第一件事,就是添油加醋地给福吉上眼药,先是阐述了她之前听到风声的‘邓布利多秘密建立军队,直指魔法部要将他取而代之’,再有把救世主彻底写成了无脑跟随邓布利多的傀儡,又用了一大段篇幅,控诉自己督查的不易,及现任黑魔防教师受命给她深重的教训······
拎着皮箱的布莱克揉乱了教子的头发,“你知道的哈利,我可不后悔对她施恶咒,只是该再狠一点儿的。”
环视了一圈办公室,没什么落下的。布莱克潇洒地摆摆手,“圣诞回我那去,得好好庆祝一下。指望克利切还不如把海格的牙牙借过来——没什么可惜的孩子,你受欺负了我还要忍气吞声,那还算什么教父?!”
哈利庆幸自己戴着眼镜,这样就算眼底有些湿润也看不出来。男生给了唯一爱他的亲人,一个真挚的笑容。与一同来的罗恩、赫敏拥抱送别了布莱克教授。
早早收拾好行李的孩子们,只需要躺在寝室里做个酣畅淋漓的美梦。等待阳光撒进床铺,就迎来了他们期盼已久的圣诞假期。
但哈利显然又久违的被噩梦笼罩:很奇怪他在蠕动或者说爬行,有什么东西挡住了他的去路,哈利尝试舔了舔,有温度的触感——那是个熟睡的人。
面对送上门的美味,他产生了难捱的饥饿感和想咬食的欲望,但他必须忍耐,隐约知道要做件事情······
不知幸还是不幸,那个活蹦乱跳的男人惊醒了,他防备警惕的从斗篷里抽魔杖。如果不反击那么死的就是他,没有时间给他犹豫,他窜直身体袭击了男人。
尖利的牙齿深深插进温热的皮肤,他能感觉到齿下的肋骨被咬穿,鲜血喷溅的到处都是······
男人痛极倒地,眼睛瞪得仿佛要凸出来,只剩下墙边一具呼吸时有时无的躯体。
“哈利!哈利!”被罗恩喊醒时,他还沉浸在刚才凶残的梦里,哈利半捂住了额头几欲想吐。
借着罗恩想要把他弄去医疗翼的有力手臂,哈利勉强站起身,急促地对他说:“你爸爸······他被咬了,流了很多血,我们得快点找邓布利多救他!”
“那只是个梦,不是真的,哈利!”罗恩险些没拉住,哈利已经穿着睡衣奔向寝室门口。“嘿!我跟你一起,你的外袍哥们!!”
头发散乱被吵醒的麦格教授拧眉选择相信了他,带着惊疑未定的两人去到校长办公室。
正当哈利以为终于找到最有力的依托,将那个血腥的噩梦全盘托出时,他发现邓布利多全程没看向自己。即使面朝着这边,也将眼神放在那些前任校长的画像上。
这让他心里产生了难以言喻的恼怒与愤恨,他不是看不出这一学年邓布利多在逐渐疏远自己。哈利还不解地询问了小天狼星,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自己做错了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