哨声响起,比赛结束。斯莱特林校队时隔两年,终于夺回了胜利。
德拉科慢悠悠控制着火弩箭,漂浮到看台上的安琪面前。伸平着握拳的右手,手腕向外侧转了个圈。大拇指指节扣着金色飞贼其中一只翅膀,其余手指摊开。示意她看向那只仍在做无谓挣扎的小球。
“我就说一定能赢得吧!不会叫你失望的!”安琪笑了笑,揉了把他湿漉漉的服帖金发。“我知道啊,小少爷。”
德拉科志得意满地昂着下巴,听着这边看台上一片欢呼叫好声。挑衅地瞥向草坪上那堆灰头土脸中,莫名望向这边的救世主。
哈利复杂失落地看马尔福攥着金色飞贼,在女孩面前炫耀,耳边是伍德和一众队友的哀嚎声。
输的滋味和碰上摄魂怪,他分不清哪个更难受。在疾风骤雨里,哈利的脑袋压得更低了。
“行啦,哈利,你以前从没漏掉过飞贼。”弗雷德强行把他脖子摆正,粗暴地摇了摇哈利的肩膀。
乔治也凑上来,“你总得有一次抓不住吧。”二人将哈利揽着走出草坪。
黑发男孩勉强回身看了眼似乎想把自己淹死的伍德,愧疚地叹了口气。余光扫过看台的至高点,赫然是暑假里的那条黑狗。
还没等哈利想明白他是怎么从威斯敏斯特来到霍格沃茨,再定睛一看,黑影已经消失无踪。
他难道被打击得眼花了?将脑子里占卜课上特里劳妮教授说的‘黑狗不详,招致厄运’又翻上来。如果指的是他错过了金色飞贼,那个神神叨叨的教授大概还靠点谱。
复活节后,魔法部交通司威基·泰克罗斯先生带着两位见习助手来到学校里教授六年级学生幻影移形。
众人在空旷的草坪上排成四列,威基·泰克罗斯给自己施了‘Sonorus(声音洪亮)’,接着他开口道:“我要你们记住三个D,它们将直接决定了能否正确完整地转移到该去的地点。”
他分别伸出三根手指,每次停顿便竖起来一只。“Destination(目标),Determination(决心),Deliberation(从容)。”
他指着草坪上立放着的木环,“首先集中你的思想想着你要去的地方,然后迫使你的注意力占据空间!全身的每一个细胞都要想着去进入它!原地转个身感觉你的身体变得虚无,从容地移动!最后听从我的指示,到了临界点,你会发现自己的身体已经开始移动了。”
安琪听得一头雾水,这已经不是寻常的唯心思想了,幻影移形她觉得谁都比她行。
就比如在圆环里眩晕着钻来钻去的奥兰多·弗利;失去平衡摔倒在地,可到底腿脚挪动了的格兰芬多男级长;跟她搭档了六年的埃迪·雷德梅恩虽然踉跄了下,但也成功的把自己框进圆环······
只有她,纹丝不动地僵立在原地。
斯内普挥了挥魔杖,解决了一个把身子缩进木环里取不出来的斯莱特林,大步走向安琪站的位置。
“先生,我觉得领会不到泰克罗斯先生的意思。不然······”安琪瞥了眼黑袍男人,继续说下去,“不然还是您教我吧,暑假您拽着我都能幻影移形到庄园。”
斯内普又扫了一眼狼藉的草地,将右手臂递给她。
安琪不解地抬头,听到他说,“让你的身体熟悉这种感觉,随从显形是最快让你接受的方法。”
安琪将手递过去,不用斯内普嘱咐已经牢牢攥紧那条胳膊,像握着自己的小命(死死地拉住安全带)。
一声轻巧的爆裂声,两人消失在栽倒了一地学生的、纷乱的草坪上。
弗立维教授刚把一个脸部和青草亲密接触的小鹰翻回正面。还以为今年出了个幻影移形的天才,刚想寻人加分,却发现去而复还的人是斯内普。
安琪被带着短暂地去了趟霍格莫德村,又重新回到了原地。
她尝试着带动自己的身体移动到木环里,毫不意外地,又失败了。
“摆脱掉这个东西,想着熟悉的地点降落。”斯内普并不想让那个玩意限制她,幻影移形的最终目的又不是压缩到什么铁盒木环里。
看女孩神情犹豫,再次将手伸过去。这回在霍格莫德村停留的时间稍稍久了些。让安琪仔细观察牢记身边的标志物,以及尽可能的越清晰越好。
安琪深吸了口气,抬眼冲斯内普露了个僵硬的笑。随即闭了闭眼,想着再熟悉不过的巫师村落。
感受到身体逐渐被挤压揉搓,接着空间扭曲成了几瓣,旋转到最中间会聚成个小圆点。
等她降落在地面上时,踉跄了几步。但鳞次栉比的砖石地面、琳琅繁多的店铺无一不在告诉她,她成功了!
喜不自胜的女孩脚步都轻快了,安琪刚想返回学校展示斯内普的教学成果。就隐约觉得什么在暗中窥视自己,将魔杖从袖口里下移,握到掌心。
安琪侧着头往德维斯和班斯商店外的小巷里挪步,攻击性咒语即将脱口而出,却发现虚惊一场。是一条黑狗,或者说小天狼星·布莱克。
那双困兽一样的眼睛幽幽的注视着她,依旧不吵不闹。
安琪暗叹了口气,因为考虑到这节‘体育课’可能会跌宕混乱,她把珍珠手包搁在寝室没带出来。不然还能给他投送个鸡腿之类的。
显然她忘记了集中注意力的重要性,一阵强硬的压缩抽离后,安琪觉得右腿膝盖好像被什么碾碎了一样。
喘着气降落到草坪上,安琪即将曲着腿跪倒时被黑袍男人一把捞起来。斯内普接着施了不对症的“Vulnera Sanentur(速速愈合)”后,将她抱上二楼最左侧的医疗翼。
“我早说过应该等他们成年后再开设这门课,右膝盖腿骨碎裂,肌肉骨骼外伤。”庞弗雷女士收回检测咒语对斯内普说。
斯内普脸色难看,沉着声音问,“需要带她去圣芒戈吗?”
庞弗雷女士将几瓶药剂放到小推车上,摇摇头,“她现在最好不要移动,还好最近的魔药充足。斯内普教授,多亏了你。”
斯内普随意摆了下头,事实上材料的准备都来自于她。有些懊恼过于激进的授课方式,他应该再带着她随从显形几次的。
庞弗雷女士照例想轰走,站在这儿许久的斯内普。黑袍男人也没反驳的意思,看了眼病床上意识不清的女孩,就准备回地窖通知马尔福夫妇。
从袍角传来的熟悉力度让斯内普顿了顿,挪步回身望向她,女孩从小的毛病延续到了现在。
斯内普叹了口气,短暂考虑着是给她个力劲松懈,还是漂浮来一瓶生死水。可最终也没动作,在原地生生耗到,庞弗雷女士给几个赫奇帕奇提神剂后返回房间。
他才在女人的催促下用了个切割咒,毁了一件黑袍。
当晚纳西莎和卢修斯就通过地窖壁炉来到了学校,匆匆来到医疗翼见女儿睡着的时候都在皱眉。
纳西莎心疼的抚着安琪散开的金发,轻轻掀开床尾的被子。看着那条被绷带缠了几层的右腿,强忍着没哽咽出声。
“目前最好别轻易移动马尔福小姐,等她骨头再长好一点,再去魔法伤病医院会更好些。夫人。”庞弗雷女士轻声对纳西莎解释道。
金发女人缓缓点头,眼神一直落在安琪身上,今年究竟怎么了?她要受这么多罪,纳西莎宁愿自己来替女儿。
卢修斯审视地逡巡柜子上错落摆放着的药剂瓶,他有必要从魔药协会那儿要来一批治疗伤腿的药水。
夫妇俩离开前还叫来了德拉科,让他多关注些安琪的情况,随时寄信通知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