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学年邓布利多宣布取消考试,很遗憾其中并不包括五年级和七年级。
当安琪结束最后一门魔法史,被迫按捺了十多天的德拉科终于忍不住开口。“都是那只该死的精灵,害得爸爸被校董会开除了!你真该看看波特那些人幸灾乐祸的样子!这下邓布利多又有理由给格兰芬多找分······”
他猜得没错,期末晚宴的礼堂没有丝毫改变。金红色的旗帜垂带肆意飘扬,雄狮嘶吼着奔跃过整间屋子。
属于最左侧长桌上敲打杯碟的声音络绎不绝,欢声笑语一直持续到撤下甜点。
等众人坐上火车返程,属于安琪动荡起伏的第五学年也结束了。
七月中旬的一天,由公共猫头鹰带来了安琪的O.W.Ls考试成绩。不出所料,除算数占卜是E,其余科目均是优秀。
一家四口用过午餐后,卢修斯叫住想要上楼回信的女孩,安琪一头雾水地被纳西莎揽着坐回椅子。
“我们给你的时间已经很充足了,安琪。”金发男人摩挲着手杖,有些压迫感的看向她。“到目前为止,你并没有与身边任何一个纯血统家族的男生产生超出友谊的关系。这不是我们期待看到的。”
纳西莎责怪的瞥了一眼丈夫,拿出沓折好的羊皮纸,在安琪面前展开。“这些都是妈妈帮你筛选过的,那些配不上的已经剔除掉了。安琪······为了你以后的幸福”
安琪粗略扫视了一遍,几乎都是熟悉的名字。她该感谢帮忙排除了弗林特吗?
将纸张合起放回桌面,勉力控制着怒气,“所以,其实根本不会在乎我的考试成绩,优秀与否。只需要个听话顺从,甘愿把自己卖出去的女儿对吗?”安琪直视着端坐轻酌红茶的男人。
“这是你身为马尔福该负起的责任!安德洛美达”卢修斯不容置疑的说道,很明显他不满意女孩对自己家长权威的质疑。
安琪冷笑一声,“责任,为了维护可笑的族谱关系可以随意丢去别人家,当成利益的牺牲品吗?!就因为我是个女孩?活该为古灵阁里的金加隆们添砖加瓦!”她看着胸口剧烈起伏的男人接续道:“你们不会管我毕业后真正想要做什么事业,想嫁给怎样的人······我是不是还要为能够参与挑拣这单子上还留存的未来家主们,而感恩戴德呢?!”
“这就是你跟父母说话的态度吗?安德洛美达!是我跟你妈妈太宽容了?”卢修斯提高了些声音,语含警告。
安琪抬眼瞧见了二楼听到声音,悄悄探出脑袋的男孩。“我从没想过争抢什么不属于我的东西,发自内心的尊敬你们,爱护德拉科,一直都是。”咬了咬腮肉,“可我无法接受被当成物品交易,从一个庄园去到另一个,永远被束缚在那儿。”
纳西莎将手覆在女儿攥紧的指节上,劝说道:“无论这里面的哪一个,都不敢欺负你。爸爸妈妈永远是你的底气,你姓马尔福宝贝,有些时候就必须”“必须抛弃理想和心意,委身给一个没有任何感情的人吗?”安琪深吸了几口气接话道。
卢修斯将手杖搁放在餐桌上,半眯着眼睛,“你得清楚未来的伴侣必须是个纯粹的血统,至于感情······是你自己浪费了两年可以主动寻找恋爱对象的机会,我们给你的纵容,让你忘了自己是谁了吗?”那次偶然的壁炉拜访,发现的苗头足够让卢修斯心惊。
他绝不可能让女儿嫁给一个混血,即使是多年好友。他也配不上安琪。
“再清楚不过,所以我是不会答应的。”安琪毫不犹豫地起身,向门厅方向走去。“我最恨被人算计,尤其是我视为亲近的人。”
安琪快步走到庭院,刚想习惯性叫声‘多比’,就扭动着嘴唇改口,“咕噜”。
一个穿着邋遢的小精灵凭空出现,还没来得及叫‘小姐’就被女孩拉住手,“咕噜,带我去麻瓜界。人流量大的街道,快!”
“是的,小姐。”幻影移形不是什么好的体验,她觉得二十分钟前那盅咖喱鸡汤都要漾出来了。
安琪缓了缓矮身对小精灵说,“记着,你只见到我跑出了栅栏,至于我离开庄园后的方向、地点,你都不清楚。听明白了么?”
咕噜有些挣扎,又听到小主人的声音,“这是命令,咕噜。回去吧。”
安琪站在泰晤士河南岸一区的象堡街道上,有些恍然。她终于回到了曾经的世界。没有魔法,没有剧情。
但四通八达的交通状况和来往行人的异样眼神,都提醒着她这身丝缎长裙有多么格格不入。
幸好哈维·汤普森典当行不会追根究底询问个人信息,安琪将手腕上戴着的金绿猫眼石手链暂作抵押,好歹是换了不少英镑。让她能买件简约的衣服。
安琪敷衍地应对着销售的赞美,眼神却瞥见墙壁上被撕毁得仅剩半张的招聘广告。
笑容可掬的女店员见状提醒道:“小姐,你还是不要相信这种不入流的小纸媒。前阵子就有个刚毕业的学生去了什么模特公司,结果人到现在都联系不上······”她快速扫视了安琪,“一看你就是被家里保护的很好,别盲目轻信那些。”
安琪轻声道谢,拎着换下来的长裙离开了店铺门口。她又在等信号灯时看到了下半张广告。
‘Glamour’安琪暗自记下了目前还只是个名不见经传的杂志周刊所在地。在辗转了两条地铁线路后,到达威斯敏斯特市区查令十字街84号的一家写着转让字样的二手书店。
“打扰一下,刊栏还需要平面模特吗?”正在吃速食面包的罗杰·林奇抬眼看向来人,原本漫不经心的神情变了变。“当然,我已经能预想到这期销量一定能超越‘VOGUE’!”
试拍了几张后,这位未来顶尖时尚期刊的杂志社主管又多问了一句,“安琪小姐,你已经成年了没错吧?”“是的,您不必担心,我完全可以自由支配时间。”安琪笑了笑回应道。
有了收入来源,她有些犯愁未来很长一段时间的住宿问题。在与林奇先生告别前试探性的提了句,他推荐了几处价格不高的合租公寓。但显然不在安琪的考虑范围之内,五年单人寝生活让她坚定了要选一间独居的屋子,哪怕租金贵一些。
最后总算是在太阳落山前,选定了位于泰晤士沿岸皮姆利克区的一间两居室公寓。
将去斯隆广场的白色公司(家居用品店)买回来的被褥床单铺平后,起码今晚不必露宿街头,安琪想。
至于目前还有些空荡的房间,她会慢慢填满装点它的。
疲于奔波的安琪早早入睡,而另一端威尔特郡马尔福庄园一家三口和被卢修斯找来的黑袍男人却没有丝毫困意。纳西莎脸色惨白,无意识地攥紧双拳,精心涂绘的甲片尖插进了手心也不觉疼痛。
时间倒回下午四点,女主人罕见的没有去小厨房为家人亲手烘焙甜点。她再次抽出魔杖在空气中点了下,一行白字逐渐凝成实体,而后消散。
已经三个小时了,这孩子怎么还不回来?纳西莎抬眼看向二楼女儿的卧房,忧心如焚的不知道该怪谁。就看到隔壁门里冒出来个小脑袋。
“妈妈,安琪她”“她会回来的,只是出去喘口气,和朋友玩一会儿。”纳西莎更像是在安慰自己,捋着德拉科的后背。
德拉科指了指鼠尾草绿色丝缎枕套下的魔杖,“可她连魔杖都没带?!虽然未成年巫师暑假也不能使用······”纳西莎俯身拿起她的橡木魔杖,眉间忧虑都要凝成实质。匆忙想起什么,看向梳妆台。
不仅魔杖,她连珍珠手包都没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