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天,二婶带着表弟表妹回娘家了,吃晚饭时二叔一脸笑嘻嘻,让她们姐妹和他一起坐桌旁吃饭,她妹妹挺高兴,终于不用吃剩饭了。但小柳知道他二叔肯定没什么好心眼。
“小柳,来来来,坐二叔旁边,来,别怕!”
“你们是大哥的孩子,我自然是疼你们的,只是你知道你二婶厉害。我也没办法。”
二叔把板凳放好。
“来松枝,做这吃,你看你二婶不在,咱今天吃肉。”
看见肉,松枝馋的直流口水。
“姐,坐下吃肉把。”
松枝平时很听姐姐的话,她看了一眼姐姐。
小柳对她一笑。
“嗯,快坐下吃肉。”
小柳把凳子往旁边挪了挪,坐下,二叔提着自己的凳子往她那边挪了一步。亲自给小柳夹了一块肉。
“来,柳,你看你瘦的,多吃点肉,这该长的地方得长起来呀。”
她二叔一边说着一边把手放在她胸前,从胸口一直摸到下面,小柳当时也懂事了,她知道二叔不怀好意,说自己吃饱了就站起来走开了。
半夜里,柳听见门口有响声,有人似乎拿着刀拨门闩,她双眼圆睁,非常害怕。
“谁?”
她的声音发抖。
这时门被推开,借着月光她看见是二叔。
二叔嘘一口示意别吵醒妹妹,一把把她拉到床边,胡子拉碴的嘴就上来亲她。
“柳,让叔好好疼疼你!二叔天天想你想的心肝疼。”
小柳极力反抗,把妹妹吵醒了,妹妹也过来推她二叔,二叔见好事不成,恼羞成怒,抓过妹妹,用刀抵着她。
“柳,你今天要不从了我,我就捅死你妹妹仍水库里。”妹妹当时被吓呆了。
小柳一下瘫软在地,她得保护妹妹。
“闭嘴,再哭就捅死你姐!”
二叔把妹妹仍另一个屋里,锁上门。
在那间破屋里,他的二叔奸污了她......
她当时才十一岁......
她知道二叔的家不能呆了,有一就有二,她二叔不会放过她。
小柳只能耍些心眼,她找些时机引诱二叔故意摸她胸摸她屁股,二婶爆发了,骂她是臭婊/子把她们姐妹俩赶出去了。
小柳和松枝终于又回到了自己的家,这里虽然破败,但终究是自己的家,是她们唯一安全的港湾。
但这个港湾并不安全,离开二婶的家,二叔倒是行事更方便,他时不时来骚然她。她想问二叔要回地和牛,二叔不给。威胁小柳说想要拿回地和牛,就要好好伺候他。小柳当然不同意,就这样和二叔耗着。二叔想着就两个黄毛丫头能有什么能耐,早晚得去求他。
小柳觉得这个家实在不能呆了,在这里耗着只有饿死,再加上村霸王五一天在她家门口走好几趟,对她们不怀好意,小柳想离开那里。
小柳决定出来打工,带着她妹妹。
幸运的是,她舅舅知道她被二婶赶出来,过来看她们,听小柳说要去城里打工,舅舅说带她们去他打工的板材厂,问问老板要不要。
小柳和妹妹就跟着舅舅来到板厂,板厂老板看小柳又瘦又小,不愿要她。小柳说她只要一半工资。再加上舅舅说情,老板好歹收下。
其他人都是一个月五百,小柳一个月二百,加班另算,就这样小柳和妹妹总算逃离魔窟,安顿下来。
在舅舅帮助下,松枝去上了农民工子弟小学,离厂子不远,放学后和她一起住宿舍。
板厂没有轻活,小柳又瘦又小,刚开始干活确实不行。
最轻的就是打包,一百根踢脚线摞一起打一捆,这一捆五十斤左右,打包完还要和其他大货堆一起,她根本搬不动。刚开始有好心人帮她,但其他人也有活,不能总帮她,她只有硬着头皮自己想办法,先搬一头,再搬另一头,一点点挪过去。
后面逐渐力气练出来了,自己也能把一捆货搬上车。
好在虽然辛苦,但生活总算正常了,只需要出力气和时间,再也不用提心吊胆过日子。
松枝也争气,慢慢的把落下的学习也搞上来了,她知道姐姐挣钱不容易,学习特别努力。
小柳是个踏实的人,板厂是小柳的第一份工作,她没有因为苦或者工资少眼高手低,她一直在努力把这份工作干好。
小柳的舅舅干了两年也回家结婚去了。厂子里的人流动性很大,今天来了明天走了都是常事。小柳逐渐成了厂里的老人,每次有新人去,老板都让小柳负责带一带,额外给她钱。
我们那一批去适应了两天,就由小柳来带。我当时很惊讶,这个我刚开始以为是哑巴的女孩竟然是厂里的老师傅了。
她教给我们如何调机,上料,压线,挑拣,打包,她虽然比我小,确是老员工。她带我们时很严肃,从不说笑。我们都叫她“小老师傅。”
我一向吊儿郎当惯了,有时候她讲我就到处乱看,受到的批评最多,我自然不服,不就是压个木线打个包,有什么好讲的。
我其实一个人吃饱了全家不饿,我每个月挣多少花多少,没有任何规律。
我一发工资就买随身听,磁带,我还买了个DVD机,经常买碟看。
我经常前半个月吃肉,后半个月就是馒头,每个月最后一两天挨饿也经常有。
我对小柳有意见,自然经常偷偷观察她。她在生活中并不像带我们那样傲气严肃。她都是老师傅了,按说应该挣的不少,可还是雷打不动天天馒头咸菜,雷打不动的每天去加班。
后来和小柳熟悉了,我就提出让她帮我管钱。
“钱还是放自己身上安全。”
“我自己的钱放我身上最不安全,没人紧着,不到半月就花光了。”
她看我确实诚信心意,就答应帮我保管着存折。
自打存折交给小柳,我发现每个月不但过的很好,月头到月尾都能吃到肉,存折还有余钱剩下。
过年放假时,我竟然有了两千块的存款,我在外浪荡了好几年也没存下两千块。我非常高兴提出要去超市大买特买,然后去大饭店吃一顿,再给大家买新衣服。
小柳敲了一下我脑门。
“有钱头脑就发热了是不?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都得给霍霍了是不?典型的败家子,不存钱以后怎么娶媳妇?”
一提到娶媳妇,我俩脸上都一窘,我们当时对彼此都有好感,但没有捅破那层窗户纸。
“要不,我们去看电影把?”
松枝立即跳起来。
“好啊好啊,我还从来没看过电影呢。”
我看像小柳,用哀求的眼神求她。
“过年了,总得庆祝一下么!”
“好吧!”
最后我们三个人花了三十块钱看了场周星驰的电影《喜剧之王》。小柳和妹妹第一次看电影,当时看的很认真,手里的爆米花都顾不上吃。
散场后我们都很高兴,激烈的讨论着剧情,在回厂的路上我终于问出了一直在脑子里徘徊的问题。
“小柳,松枝,你们买好票了么?什么时候回家过年?”
她俩一愣。
“小全哥,我和姐姐都在厂里过年。”
听她们在厂里过年,我当时高兴坏了,先前担忧因为过年好长时间见不到她们的阴霾一扫而空。
“既然你们在厂里过年,那我也不回家了,我也在厂里过年。”
“小柳,你们为什么不回家?你不想家么?”
她脸色阴沉。
“想,也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