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客观分析了自己会这样的原因,她觉得是因为自己不够爱自己。
无节制的写歌,无节制的思考,无节制的焦虑与消耗。
所以现在开始,要好好睡觉,睡不着的话,就吃点在医院开的安眠药,只有睡好了,才能做成事。
但是人总是容易在不同的阶段中高估或者低估自己。
当病情来势汹汹的时候,自我调试有用,但实在有限。
笑海是凭借了极大的自制力才得以完成二专的考试。
她回到家的模样,刺激到了王梦婷和刘成林。
这哪里是自己的女儿!她哪里还有刚去上学的模样,她的面色蜡黄,身形消瘦,眼下有着那么明显的泪沟,她看起来十分凄惶,像是一张口,就能落下泪来。
那天晚上,他们翻来覆去,难以入眠。
王梦婷擦着自己的眼泪,低声说:“老刘,这样下去真的不成,你看娃娃都成啥样子了,看的人难受啊,太难受了。”
“就是就是,我也想着呢,娃成这么个样子了,看来中医没办法治好这种病,只能减轻。还是要想其它办法呢。”刘成林抹着额头说。
这是他的下意识反应,他只要心情不好,就习惯抹自己的额头。
王梦婷突然想到了什么,她猛的起身,吓得刘成林一震。
“要不咱把娃娃临海到省里面的西京医院去看一下,我看了一下,这个医院是专门治这么一种病的。”
“这个我也想过,就是害怕要是进了这么种医院,以后影响娃前程咋办?”
“那时候病都好了,能影响啥,而且这种医院应该保密性很好。”
“咦,不要傻了,现在这个形势哪是这么简单的事情。”刘成林叹气说到。
“现在真的是没有办法了,三甲医院心身医学科我领上娃娃去了,中医也看了,只能去这种医院,再前程着,娃娃的生命还是更重要么。”
刘成林听了这话,没有说话,他转过身,仔细去思量了。
第二日醒来的时候,他抓住王梦婷的手,坚定的说:“我想了一夜,你去收拾一下行李,我这两天把荣荣安顿好,后天咱们就带娃娃去西京医院看病。”
王梦婷转身就去收拾了,她眼下发黑,显然也是一夜未眠。
这之后,笑海就在医院里住了两周,每日治疗模式主要是仪器治疗+药疗。
虽然笑海内心排斥,但她的病情真的好了很多。
她每日看着妈妈的脸,她面对自己的时候永远都是笑着的。
若是以前,她会感觉十分羞愧。
她会觉得给爸爸妈妈添了好多好多麻烦,她还会觉得自己辜负了自己一直以来所追寻建立的优秀与得心应手。
但现在,她学会了与自己自洽,她接受了自己的身体与疾病,她接受了一切不完美,她还接受了人们对她的态度。
她只希望能够努力让身体康复,只有这样,她才能让爸爸妈妈放心,才能继续完成自己的音乐梦。
结果指标正常后,她顺利出院,那天的太阳很温暖,一点也不刺眼,照在人身上暖烘烘的。
她牵着妈妈的手,贪婪的呼吸着,空气中弥漫着各式各样的香味,有一股香味格外抓住了她。
她循着声音望过去,原来是叫花鸡呀。
“妈妈,从来没有吃过叫花鸡,我们买一个回家尝尝吧!”
“好呀,我们去挑一个最大的!”
她们欢欢喜喜的买了叫花鸡,欢欢喜喜的回了家。
她坐在大巴中看着沿路远远近近的山,心朗气清。
不生病的感觉真好啊!
她看向妈妈,妈妈也在看着她,她一笑,靠到妈妈的肩膀上。
她欣快的开门,爸爸就在客厅等着她呢!
“荣荣呢?快让姐姐亲亲!”
爸爸笑着说:“荣娃娃听说你今天要来,出去给你买好吃的去了。”
不一会儿,荣荣就回来啦,笑海走上前去看,她手里提着一只蜜汁扒鸡。
“啊!我们也买了鸡,不过是叫花鸡!”
“啊!那我岂不是白买啦!”
“哈哈哈,没关系啦,姐姐在医院里寡了好久,一次可以吃掉一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