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无人能敌其“翻墙功”。
……
萧秋不知的是,那日她闯入锦帆苑偏房,顺利逃走之后,曹越做了什么。
他见了她,就再也睡不去。
他一夜未眠,似是失了魂地呆愣坐着。
直至天光破晓,曹越才推门而出。
胖瘦两位家仆还在酣睡,全然不觉二公子在院中走动。
曹越沿围墙走着,终于在某处停步,他抬头,见晨曦立于琉璃瓦之上,而那一片金辉上隐约有……
斑斑血迹。
也不知他偷师于何人,三下五除二攀上眼前这面墙,跨坐着,查看那一点红。
萧秋昨夜举止确实颇多怪异之处,或许正是负伤前来……
是谁伤了她?
想来,定有那群守卫参与其中。
“混账。”曹越咬牙,低声骂道。
墙外是一条宽敞的石板路,几位下人路过,忽见院墙上坐着位身形高大之人,在一片金辉的映照下,衣衫上的紫金丝流光溢彩……
能着这一身的,除却曹氏六大长老、曹家主,也就仅剩两位公子。
二公子曹越举止怪异乃是人尽皆知之事,下人们见他攀墙,并不意外,刚想行礼——
曹越却突然自墙上坠下!背部重重摔地!
“哎哟!痛死本公子咧!”曹越鬼哭狼嚎道,捂着自己的腿,已然流出些鲜血。
下人们慌忙围上前,手忙脚乱地将二公子背走,为他处理伤口。
不过没人知晓,曹越思索之时,见有人走近,便生出一计。他借那琉璃瓦划伤小腿,而后匆忙跌落,名正言顺将墙头那片血“划归”自己名下。
至少,那群混账守卫不会再利用他来找萧秋的麻烦了。
血止住后,他拄着拐,去了“逾白斋”,却听闻萧秋不慎崴脚,一早便赶回衷秦王府养病。
“她又要何时才会回来呢?”湖边,曹越心中困顿,有些忧郁,举头望远,欲增添几分忧愁,不料直视了烈日,一下刺得他险些瞎眼,踉跄着垂头!
“………”
好在,他很快想到了再次与她同行的对策。
初识萧禾清时,曹越就知晓她有个“不像好人”的兄长陈辗,那么投萧秋所好,她如何都拒绝不了。
至少要提醒萧秋,不能忘了那如何都寻不到破绽的离家借口——“听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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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取“御剑令”后,萧秋顺利离开曹府。
趁着日暮,她哼着歌谣御剑回京城。
又几日后,她赶在搬回兄长府邸之前,一纸书信向还在忙于处理政务的衷秦王和陈辗告别,“潇潇洒洒”往烟雨朦胧的人间去。
御剑落于南土,她一拍手背,发觉身上少了些什么,转头伸手招呼身后的曹越跟上:“你不是早我一年拿的‘御剑令’嘛!怎么比我还磨蹭!”
曹越吭哧吭哧跑上前,身上还背着她的“五齿弓”。
“五齿弓”,专戳无耻之徒肺腑。
萧秋在曹府能将众同窗甩去一大截,正是箭术了得。
鉴于上次于曹府遇险,此后萧秋出行比携左膀右臂,以防不测!
曹越一改前几日在她面前“冷峻”之态,眼下忽而变得十分“忠心”,让萧秋想甩也甩不去。
更让萧秋深信曹越“异于常人”,“诡异”的“异”。
不过说到底也是她没法打着“一个人出远门听学”的旗号同小叔和兄长交代,还是要借曹二公子的名头一用。
此行算是……各取所需!
虽然她不清楚曹越有何所需……
二人一前一后,照着沿途标识,很快走到了李府所在的穹坞山脚下。
“二位请留步,没有通行令不可上山。”青石牌坊外,一位李氏子弟拦住他们的去路。
曹越丝毫没有停步之意,径直上前,似“孔雀开屏”,一拂自己织金流光的紫金丝黑袍与腰间名贵玉佩,晃那人一眼:“看我这身打扮,我是哪家的?”
“曹公子,出示通行令是规矩,您只要拿来予我一看,便可上山。”那人平静道。都属世家,谁都不属下位。
“没带?”萧秋看向曹越。她明明记得已经让曹越在曹府寻人取来了……
“…………”曹越微笑,缄口不言。
他心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