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鹤如今还留在鹤城的原因,是想揭开这块补丁,看看被黑篷布蒙尘多年的“小鹤”到底几分真几分假。
不出所料,中场轮换期间顾金鹤来找他。
对方的眉尾邪性地挑了挑,仗着体型优势把人逼到了后台的角落里,小鹤的后背紧贴在墙角,脑子权衡利弊后迅速摆出一个弱者姿态,谄媚地自下而上地看着顾金鹤。
“还记得我吗?”顾金鹤边问心里边骂,这二椅子真是个妖精,就这么点功夫被人勾得下腹一阵燥热。
小鹤立马点头,“记得的,老板……”
“老板?呵……你敢耍老子?”顾金鹤神色一凛,伸手揽住小鹤的腰往自己身上带,“你他妈那天晚上就和王森眉来眼去的,以为我看不出来?”
小鹤心咚咚狂跳,是被贸然揭穿后的恐慌。他僵着身子任由顾金鹤揉着他的后腰,落在旁人眼里,暧昧且尴尬。
小鹤又想起几年前在祁州的夜晚,恶心的感觉涌上喉头,他想逃,更想像以前一样拿起酒瓶碎了顾金鹤的脑袋。
拳头捏紧复又松开,最终还是没有下手。
手起瓶落,然后呢?再一次连夜逃走吗?
鹤城是终点了。
“老板……你说什么呢……”小鹤忍着不适轻轻推拒着,声音压得又低又绵长,“今天不在海潮,想听歌我等会多唱几首,你喜欢哪个我唱哪个,你说呢?”
顾金鹤鄙夷地笑了一声,指尖捏起小鹤的下巴迫使他抬头,“我倒是听说了一些事儿,原来找我的人不是王森,是你啊……”
“听说,你也叫小鹤?”
眼神里充满了审视的味道,小鹤听完他的话,身体突然不受控制地抖起来,千万种后果在他的眼前快速掠过,每一种都令他胆寒。
“老板,我就是个唱歌的。”
“这么怕啊……我当然知道你是唱歌的。”顾金鹤突然松开了他的下巴,凑到他的耳边冷声道,“我不管你是谁,找的是谁。你记住我就是小鹤,别耽误我拿钱办事。”
小鹤瞪大了双眼,不解地看向他。
“里面的事儿太脏我懒得再掺和,等剩下的两万到手了,随你们怎么演下去。”顾金鹤的话像一把刀直接插在小鹤的太阳穴里,震得他耳朵都在嗡嗡作响,对方急于脱身的样子实在令人意外。
只听说过补丁太旧扯了重新缝,哪听过新补丁嫌弃篷布太脏还撂挑子的?小鹤满腹狐疑,但还是选择点了头。
“知道了老板。”
顾金鹤这才放了手,变回之前调戏的嘴脸,“王森看上你了吧?”
小鹤推开他的越界的身体,“顾老板,我还得回台上唱歌呢,刚才别人都看着呢,不会耽误你拿钱吗?”
“哟,现在知道拿捏我了?”顾金鹤嗤笑着竖起食指贴在唇上,“嘘……别人我不知道,但你肯定不能乱说啊。”
再上台,没看到顾金鹤,小鹤扑腾的心终于有了着落,但他耳边仍一直回响起顾金鹤的话。
酒馆的大门开了又合,穿堂风拂过凌乱发梢,有人进来就会有人出去,有人趟了一裤管泥,真的能一干二净的离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