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冤枉。”两人自知一旦认罪必死无疑,拼着受严刑拷问的恐惧齐声喊冤,“我等未曾去过厨房,分明是这厨子故意陷害,大人明鉴!”
满诛抬眼看了看才刚进门的两名近卫,两人先后回复,“禀大人,今早院外喧哗平息后,满适满应两人确实抬着麋鹿肉去了厨房。”“正是,满适还曾提议分而食之,被人制止。”
“冤枉啊,我俩人押解麋鹿入牢圈后只是去了一次茅房,从未碰过什么麋鹿肉,更未去过厨房。”两人极力争辩,眼里流露出恐惧之色。
“此事还有谁亲眼所见?”满诛问。
“禀大人,除我与满岩之外,今晨途经牢圈目睹的应该有五名巡卫与三名暗卫。”
“把人都带来。”
“是。”
八人供词证实了满岩满壁两名近卫的所言,满适满应两人一直在牢圈旁,目睹麋鹿死亡全过程,中途未曾离开,事后抬肉去了厨房。
虽则众人口供吻合,满诛并未听信一面之词,青灯小院四周布防严密,非但没有一处死角,巡防的每一点又在另两点的监视范围内,务必保证每个人的行动均受到第三方的监视,此种安排一是预防有人一时大意而造成疏漏让外人混入,二是为了提防与排查内奸。满适满应两人行动互为监视,如若两人没有说谎,这去茅房路上的巡卫和暗卫中至少会有一人看到他们。
然鹅满适满应所述时间段负责监视茅厕范围的一名巡卫及一名暗卫并无一人见到他们去茅房。
两边证词对上,真相理应大白,两人却还是不知死活一脸真诚地拼死抵赖。
换作旁人此时已是板上钉钉无可抵赖,接着就该拖出去重刑逼供,满诛却比旁人多了一个心眼,满适满应跟随自己这么多年,理应知道出门在外他对食物的监管最为谨慎,传这种谎言立时三刻就会被揭穿,如若两人真背叛了他,背地里搞鬼不会犯这么初浅的错误。眼前的情形只有三种合理解释,第一种一开始就已经被他排除,眼前两人并非他人假扮,第二种可能目前需要刑讯来证实,这第三种可能性最为可怕,如若满适满应确实清白,那他的防御网已经等同虚设。
“满岩,你与司厨同去查验食物,满壁,准备刑讯室,将此二人带去我要亲自审问,其余人等散去。”满诛等人散去,才招来余下两名近卫满清满闲,“今日作证之人均要严密监视,若发现异常,随时汇报。”两人领命而去。
混在人群中已经改装成一名巡卫的青刀随众人退了出来,今日这番经历证实了假堂主当初所言并非多虑,满诛此人异常警觉,不会错过任何一丝蛛丝马迹,假扮他身边之人不被识穿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遵照假堂主之计划,两人今晨借机除去的两名护卫并非满适满应,而是负责监视牢圈到茅房这一段路上的一名巡卫和一名暗卫。他们被押解出青灯小院后即利用幻药控制满适满应脱身,将两人引去茅房之际诱捕了沿途的两名巡卫和暗卫,随后假扮满适满应回到牢圈,制造麋鹿闯关幻相,引来一班护卫观看热闹,两人将尸肉送至厨房后,即借幻相的掩盖化身成为已然死去的巡卫与暗卫,回到这两名护卫的岗位,等待满诛的召见。
假堂主的计划十分之复杂,脑子不好使的人根本就记不住,逞论执行。初时听到青刀十分不以为然,直觉假堂主故弄玄虚,照青刀的设想,两人化身麋鹿进入青灯小院后,即可借幻术迷惑满诛,近身偷袭,成与败即刻揭晓,之后的安排尽皆多余。再不济,也该是化身近卫,跟随满诛左右方便寻找动手时机,化身两个在外巡游的暗卫和巡卫,根本没有接近满诛的机会,着实愚蠢。此时再看,却是步步周详,一点一点引满诛入局,倘若两人一上来就动手,怕是已经象满适满应那两个近卫一般,骨断筋裂动弹不得了,非但如此,控制身形的银针在此掌力下必然会被逼出体内,化形术被破,两人身份暴露,后果不堪设想。
满诛这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的行事风格此次却是被那假堂主利用来除去他自己身边的得力助手,青刀此时一边庆幸他没有擅作主张改变计划,一边又暗暗心惊,这假堂主如此算无遗漏,老谋深算的满诛都被他牵着鼻子走,日后撕破脸皮怕是难以对付,如若能找到时机,实该让满诛与他斗个两败俱伤,趁早一并除去,以免后患。
正在岗哨上认真执勤的假堂主并不知道青刀起了个背地坑他的念头,只是无缘无故地打了个超大喷嚏,差点没把正监视着他的一名暗卫从藏身处喷射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