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瑧跟道:“我夫君。”
“哦……瞧着挺般配,可惜钝崽你命不久矣。”
“前辈,什么意思?”钟延紧张问。
吴瑧瞥眼警告他不要乱说话。
对方闪着无辜的大双眼,“你使眼色做甚?”
“瑧儿,”钟延搭上她脉搏,“你有事瞒我。”
没等她想好怎么说,曾初九淡淡道:“她快死了。”
“别听他胡说,没,没这么快。”
“到底怎么回事!涪江帮你瞒着我是不是?”
“确实没这么快,三年五载好活。”
吴瑧大惊失色,不是听见自己没多少日子活害怕,而是钟延僵住无所适从的反应让她害怕。
“不是,你别这样,我不是有意瞒你,我打算跟你说的,没想好怎么说。”
道罚的力量不容小觑,即便钟延用大代价换她一命,但是身体在献祭阵完成前已经被道罚反噬,吴瑧从醒来就感觉到自己的大限在四五年后。
前几天去苍崇,好不容易求芷期给她丹药,吃了能让人展现生机旺盛的假象,没想到曾初九的眼睛这么毒,这么快就装不下去了。
“用外物掩盖,看样子不像要跟人说。”
“曾前辈你闭嘴行吗?”
“瑧儿。”钟延的话音有些颤抖,眼尾顷刻潮湿,“你,你打算陪我三年,回去……回去……”
吴瑧心头涌起酸意,紧紧抱住他,说不出话。
见状,曾初九也懵了,“你们钟山还出情种哪。”
没人理,他清了清嗓子,“别急着哭,我有些延年益寿的本事,或许能助钝崽多活个几十年,届时,你们再想想其他法子。”
钟延僵住的身体终于有了反应,深吸了口气,环着吴瑧拱手道:“方才所说作废,若能救瑧儿,前辈要我多少灵力都可以。”
吴瑧:“?”
在她睡着的期间,他们好像达成什么交易。
“话不敢说满。”曾初九抬指收回吴瑧身体里钻出来的一丝灵力,对于这一丝灵力,吴瑧没一点知觉。
情绪由悲转诧异,只听对方说:“我也没多大把握,这个钝崽的灵根构造有些独特,总而言之,只要不过分损耗还有几年好活,先解决眼前的烦事。”
吴瑧真想用困兽阵中的那条蛇把他捆起来,没多大把握你嘴那么快。
“我知道了。”
被钟延扶起来,吴瑧的腿很酸,有些站不住。
钟延眉头皱得很深,索性把人抱起来,灵力一直在输,但身体吸收得特别慢。
看得出钟延本想把她放平坦处,但是身体微微附了一小点,双手一紧,把她带身边,瞬移到岩山的峰顶。
岩山似乎是一座火山,顶部淌着一汪炽热岩浆,岩壁四周长着细密的赤红宝石。
光看一眼那石头,眼前便出现重影。
钟延左手拢了拢,“别看。”
“那些是?”
“看到火魇石了么?”曾初九扩声说道,“我的魂瓣中尽是这东西。”
须臾,他的身影出现在钟延身边,“钟山的,你不用出手,我把上面的火魇摘干净,你帮我祛除邪念,我们再走。”
“好。”
吴瑧始终没转头再看,这时候需要有自知之明,没多大动静,但是听见曾初九闷哼的声音,断断续续,每隔大约一盏茶的时间,就要痛吟一声。
“钝崽,”他说话有气无力的,“你没欺负我的蛇宝贝吧?”
吴瑧侧脸贴在钟延身前摇了摇头,不知道对方能不能看见,补充道:“你的蛇宝贝不欺负我就不错了。”
“那就好。”
说完这句话,吴瑧听他呕了一大口血,转头看去,曾初九的脸色红润过了头,瞳色隐隐现出红光,俨然暴走的征兆。
他的暴脾气自己可是领教过,这会儿也明白过来,前番他们达成的交易应该更这个有关。钟延的灵力可驱邪,多半要帮他稀释火魇的力量。
吴瑧忙说自己好多了,让钟延出手。
钟延放下她环住腰,另一手握着曾初九的胳膊,带着一伤一弱回到山底背风处原来的位置。
那条宝贝蛇也恢复了不少体力,看见主人被人照顾着,很乖顺地盘成一坨,吐着金黄色的蛇信。
钟延操纵一面神镜悬在曾初九面前,镜子的纹路与苍崇镜对称。
吴瑧认出这是雾光镜,因为镜灵在释放灵性,与苍崇镜的镜灵非常相似。
在钟山神力和雾光镜的双重作用下,曾初九身体里的邪气和血丝缓缓被驱除。
虽说治表不治里,但有钟延在,只要定期为他施法,不至于陷入暴走。
吴瑧不免生出一丝骄傲,更多的是心疼,但这就是他的路,这么多人需要他,乃至整个修仙界都需要他,可只有自己会拖他的后腿。
但很快,她会解决这个问题。
见对方回望过来,吴瑧小声问:“曾初九前辈到底是什么人?”
“他看护天地灵泽,可能比我还接近真神实力,有些事他会说与我们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