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天裕惊恐地张大嘴,还没来得及惊叫出声,正脸被强行扭到后脑勺的位置。
“啊!”
有人受不了刺激,惊叫着摊倒在地上。
触手隐在脑袋的那一头,暂时没有动作。
“这东西不怕灵火。”芷期手中捏诀,是破魂咒的手势。
秦莫则捏了驱灵咒,率先打出。
毁身、破灵的灵术都放了,挂在张天裕耳朵上的那条黑色触手仍旧挂着。
反倒是张天裕的尸身,已经没法看了,满地的碎肉让人胃里翻江倒海。
这之后,殿内更加安静,腐肉的味道混着血腥味,吴瑧闭塞了嗅觉,才压住胃里的生理反应。
“动了,又动了,哕——”说话的人干呕起来。
没有被打爆的触手从张天裕的颈根部撑出来,触角变粗也变长。
这情景好像——它把秦莫等人打去的灵力全吞了,然后壮大自己。
它蠕动起来,触角钉进尸体脖子根,发出粉笔呲溜在黑板上的毛骨悚然的声音,很快啃掉了张天裕的半个头,然后是另外半个头。
吴瑧实在看不下去了,别开头,留了一点视线在触角边缘。
“有没有什么灵宝神器,把它收起来试试?”
下一秒,身旁人影微动,钟延不见了。
他的身影出现在余光视线里,一步一脚地轻走过去。
吴瑧重新摆正视线,注意到有人张嘴想说话,立即用噤声咒封住那人的嘴。
钟延一脚蹲低,伸手摸向张天裕腰间的珍宝袋,一脚大步跨在外方便撤出。
如果说张天裕把触手装在什么容器里带进来,那容器一定还在他身上。
“他干嘛不用隔空取物咒?”明眼女修用气声问。
“珍宝袋离邪物太近,怕惊动它吧,万一感知到灵力,跟着一起过来……”
两人说着浑身一个激灵,抖落了好几下。
跟他们一起动作的还有吴瑧,只不过她走到能统观所有人的位置。
“怎么了?”神参悄摸跟过来,用嘴型问。
其实这种时候任何一点动静都会引发所有人的关注,但是那头钟延在触手底下摸东西,加上吴瑧暂时没有威胁,所以别人只看了一眼。
吴瑧没说话,张天裕死得时间凑巧,在场有另一个可以操纵这邪物的人。
她得死死盯着,防止谁再搞小动作。
但是如果那人境界很高,只动意念就能操纵……
那范围就小了。
刚理出点头绪,张天裕的尸身那头不见钟延人影。
吴瑧心下一惊,身边多个了人。
“我回来了。”
钟延把张天裕珍宝袋里的东西倒出来,神参抱拳:“兄弟,我敬你是条汉子。”
里面除了些灵草,有个木钵值得关注。
三条符令交叉附在钵口,隐隐现着红光。
吴瑧没见过这种禁咒,旁边的钟延也露出疑惑。
钟延把木钵放在靠近张天裕尸身的地上,但是触手没有自己爬进去,它嚣张地摩挲触角,继续啃食尸体。
尸体被它啃得只剩一半,大家也都看出来,等它吃完会找下一道食物。
“认识此符么?”秦莫问。
钟延摇头,但他往钵口注入了一些灵力。
“不认识怎么能随便动,”神参两手顿在木钵上方,“弄巧成拙怎么好?”
但是他出手晚了,三条符文像被抽出鱼身的筋条挂在钟延手上。
比起运用符令,拆解容易多了。
他捏着符文,甩到已经有半臂宽的触手身上。
只听那东西吱哇叫唤,身子底下流出一堆腐肉,变回跟手指差不多粗细的小触手。
“这么对比之下,它之前的样子也不是那么恶心。”神参说道。
钟延把木钵扔在张天裕快被啃食干净的尸身前面,触手自觉爬了进去,三条符文交叉拱在钵口,将其封在其中。
芷期念了一串符令,大殿里下起药粉雨。
吴瑧慢慢打开嗅觉,空气中飘散的血腥味压下去不少,取而代之的是药味。
“为防毒疫,在场的每个人都要留下。”
神参指着碎肉道:“尸体怎么处理?”
秦莫凝了一个隔绝阵,把张天裕的尸身及其周身的碎肉盖上。
“徒儿,你嘴唇发白了。”
“师父,你也一样。”
两人一对视,也不知道触到什么敏感禁忌,跑到角落里狂吐起来。
好不容易那阵劲过去了,吴瑧回头一看,好几个人都在吐,转身又蹲下干呕。
完事后,她起灵火烧掉自己的呕吐物,转头说道:“师父啊,我后生少见多怪也就罢了,你怎么也跟着作呕。”
“我这叫老当益壮。”
“……”
不知不觉间,外面的打斗声逐渐停止。
秦莫打开殿门,灵公殿外,两方阵营对立。
一边是黑衣人,一边是以拟寒帝君为首的修仙各派。
芷期抽出她的拂尘,往殿外遥遥一甩,将原本设的隔绝阵又加厚一层,整个灵公殿被罩在其中。
黑衣人见到殿内的人,带头的那个往前走了两步,一双手抱在身前,单膝跪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