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对黑板报有什么想法吗？”常念问。
曲清雨这会儿已经闻不到艾草香气了，他摇摇头，“我的话，打算画一圈小花朵，中间写题目，两边字，最后再画一个彩虹。”
常念想到了教室后面的黑板。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好敷衍啊曲清雨。”
曲清雨看着已经重新穿好校服的常念，“太单调了吗？要不我再画一个火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常念一路上笑得停不下来，舒林问他为什么笑，常念也不说，舒林越问他笑得越厉害，后来曲清雨也没忍住笑起来，舒林和杜景阳摸不着头脑，一致认为他俩疯了，快跑。
舒林和杜景阳往前跑着，常念笑地蹲在地上走不动，曲清雨站在他旁边也笑出来。
小区里，常奶奶依然牵着拉布拉多在楼下等他们，笑着把少年们往家里赶，热热闹闹吃完饭，常奶奶要带着拉布拉多出去遛弯，但是锅里又炖着汤，只好叮嘱常念看着锅别让汤溢出来。
舒林要回家投喂自家小白猫雪球，杜景阳也拿着书包去舒林家打游戏。
曲清雨拿着书包被常念邀请进自己卧室写作业。
之前偶尔曲清雨问常念问题，也是常念去他家的卧室，这还是曲清雨第一次来常念的卧室。
常念房间不大，中间是双人床，铺着淡绿色的四件套，被子没有叠起来，而是平整地铺在床上，床尾一个衣柜，挨着门的地方放着一个大书柜，里面堆满了国内外名著，杂志，漫画，小说，报纸期刊，看得出来屋主人很爱看书，对面看着窗户是带有高低差的转角书桌，低矮的地方挨着床充当床头柜。
房间里飘着淡淡的艾草香，是角落的香薰里散发出来的味道，他在常念身上闻到过，但他觉得这两个味道不太一样，常念身上的气味似乎更加清透，有着菊科植物的馨香气，至于那个香薰，他觉得不好闻。
常念拿出这次月考的卷子打算先从数学开始，给曲清雨一道题一道题讲，顺便看看他到底是什么知识点不会。
另一边，杜景阳一路跟着舒林去了对面楼的202，两人一前一后进去，杜景阳熟练换鞋，而舒林由于没有及时给小白猫投喂晚饭遭到雪球一顿抓挠撕咬。
一人一猫又打了一架。
杜景阳好像也看习惯了，完全没有理会舒林，放下书包自己在饮水机上接水，靠在饮水机旁边的墙上喝水看戏。
经过长达几分钟的搏斗，最终以舒林拿着猫条收服雪球而结束。
“这猫以前不这样啊。”
舒林摇头，“不知道哦。”
杜景阳过去抱起雪球坐到沙发下的地毯上，反手捞过抱枕，旁边的书包里一直传来震动声，“小林子，你包里什么动静？”
舒林扔给他一个手柄，“手机在响？”
舒林拿过书包，从最底下找出手机，屏幕上显示着“高二（1）班无人入眠99+”
“我靠。”他震惊一声，直接抱着书包坐在地上，“他们干嘛呢这么能聊天。”
杜景阳已经连上手柄打开电视在选游戏了。
舒林拿着手机光是翻看群聊天就翻了好久，接着他抬头问问：“老杜，问你个事。”
“怎么了？”杜景阳说着，眼睛一点没离开选游戏的电视屏幕。
“你们班校庆打算表演什么？我刺探一下敌情。”
“老班说诗朗诵，确保每个人都要参加。至于诵什么，文委定下至少三个选项，周一给他汇报。”
舒林看着班级群里被几乎一半以上人否定的大合唱和诗朗诵，沉默良久，“还是老赵好啊，民主。”
“你们班表演可以自己定？”杜景阳不可思议，从电视上挪开看着舒林“这不是班主任一拍桌子就决定的事吗？”
“不，老赵让我们自己决定。”
说着，舒林把手机凑到杜景阳眼前，两人头挨着头抛弃游戏，一起看群聊天。
另一边……
常念在给曲清雨辅导完三个题后，扔下笔，深刻意识到这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这么长时间下来，常念总结一下两人的对话。
常念：“这个题带等差数列公式。”
曲清雨：“为什么？”
常念：“因为题干这一串就是等差数列。”
曲清雨：“为什么？”
常念：“因为题干告诉你了。”
曲清雨：“题干没有写啊。”
常念：“别问了，你记住就行。”
曲清雨：“哦。”
常念离开椅子躺在床上，白色的衬衫黑色的头发散在绿色的被子上，穿着蓝色校裤的双腿一晃一晃的，他看着天花板上的灯问，“曲清雨，你说实话，你高一是不是没上过课。”
“你以前哪个学校啊。”
“广城……”曲清雨转头看着坐起来的常念，回答：“广城有个艺术类大学你知道吗？我以前在那个附中上学。”
“广城……是广安市广城区的那个吗？”常念若有所思地点头，“我没怎么听过。”
“我们平时不怎么上文化课，课表基本一天都是专业课。”
常念闻言点头，起身问他：“那你怎么不继续上了？还转到景江市三中文科班？”
“你是不是知道我们学校也有艺术类。”
曲清雨点头，“知道。”剩下的问题，他没有回答。
常念也不再问，又坐回到椅子上找出一张草稿纸，一边说一边写，“我也不管你到底什么原因高一没学，既然老赵把你交给我，我就不信我教不会你。”
常念写着计划表，边问曲清雨：“你的成绩分数查了吗？我能知道多少分吗？”
曲清雨点头，“403分。”
常念写字的手一顿，缓缓转头看着他，沉默。
很快，他放下笔揉了一把脸，“老赵是不是让你下次考试上510分，D。”
曲清雨点头。
“太难了……”常念靠在椅背上仰头，“老赵今天找我，小林子和文委谈过，他让我们把你的成绩总分提到510分。我现在想了想还是换个目标吧，十月月考先尝试把卷子写完。”
“行吗？”常念把写好的补习计划递给曲清雨，“我从高一的知识开始重新给你讲，就按这个计划来。”
常念写的计划很简单，周一到周五正常上课，辅导课上的内容，周末和节假日补习高一的内容，时间基本按照平时上课时间来安排的，不过去掉了早读，增加了晚课。
曲清雨收好计划表，准备回去贴在桌子上。
两人的手机里同时传来滴滴滴的声音。
舒林在三中小分队的四人群里说话，转达班级群里一致投票的结果。
舒林：班长他们在班群说我们班演个话剧。
舒林：@常念@曲清雨，现在全员去班群里抽角色。
舒林：赶紧来！！你俩干嘛呢，也不看看班群？？？
常念：给他补习
曲清雨：学习
两人各自回复完消息，转而点开班级群。
高二（1）班无人入眠的群里正在排队刷收到，偶尔飘过一两句“别抽到我”的祈祷。
常念：文委，抽什么？@唐依依
唐依依：我们打算演一个短剧，暂定八个人，现在准备抽一下谁演谁不演，班长正在做转盘。
常念：好。
王子文：常哥，班里有人提名你和曲清雨必须演
王子文：曲清雨不一定，但你一定会拒绝。
常念：是的我拒绝
王子文：所以最后商量的结果是你负责剧本。
常念：行，我没意见。
十分钟后
王子文在班里发了已经做好的转盘动态图。
王子文：@全体成员，第一轮转盘开始，保存动图截图后发过来，按学号来！！我和唐依依统计！！
王子文：常哥不用抽，直接跳过，2号开始，舒林。
抽奖继续，趁着现在时间多，唐依依私信来找常念商讨剧本的事情。
唐依依：常念，能麻烦你负责一下剧本吗？
唐依依：我刚刚和班长商量了，打算演一个八个人的自创短剧，三分半钟的时长。
唐依依：但是我有点担心时长，能不能麻烦你看看剧本。
常念：一个校庆不至于原创吧……
唐依依：毕竟这可是咱们高二文科（1）班组成以来第一个大型活动。
唐依依：明年就不能参加了。
看着唐依依的话，常念陷入沉思。确实如她所说，三中对于高一高二很宽松，但是对于高三，虽然没有明确表示高三不允许参加任何校内活动，但各班的班主任以及年级主任仿佛达成某种默契，校庆放假会安排模拟考或者上课自习，明面上确实没有禁止，实际上参加不参加全是班主任一句话的事情。
常念还是同意了唐依依的提议。
常念：我没意见，反正我不参加。短剧内容和主题定什么？
唐依依：好，那就拜托你了！
唐依依：内容有空和你细说，谢谢！
回到班级群，第一轮抽奖已经结束，常念看着最后33号曲清雨发上来的截图，蓝色区域不参加。
常念转头看着曲清雨，笑着调侃说：“挺好啊，有时间给你补课了。”
曲清雨笑笑。
二次抽奖一共17人参与，抽奖的转盘依然用刚刚的红蓝转盘，一共需要抽出8个人，唐依依为了显示其重要程度，甚至开了群直播。
依然是按照学号来抽，第一个舒林。
常念打开他的平板登录账号，放在两人中间，又拿来零食，和曲清雨一起围观一场惊心动魄的抽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