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色的潭水中,有一个男孩在挣扎。他用力拍打着水面,试着把鼻子露出来,可无济于事。
周围是尖锐的笑声,仿佛要将他的耳膜刺穿。
男孩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朝岸边游,终于抓到坚实际地的那一刻,手指被人一根根用脚碾过,传来撕心裂肺的痛感。
白渊咬紧了牙,冲上去想将男孩拉上来,却无论如何都碰不到他。男孩一点点被黑色吞噬,潭水泛起层层涟漪,然后又恢复宁静。白渊盯着男孩消失的地方,大口地喘气,左右爆发出的大笑声将他与潭水一并淹没:
"真没用!"
"他自己都救不了自己??!”
“够了!"
随着一声清脆刺耳的声音,白渊猛地从臂弯中抬起头来,满头大汗。他微微低头,地上的茶水已淌成一滩,白色的陶瓷碎片在他脚边呻吟。
"操,妈的......"
白渊闭上眼睛,重新倒下去,将狂跳不止的太阳穴贴在冰冷的桌上,企图让头痛得到些缓解——但无济于事。
"已经八点了?!"白渊着了眼手机,一下子坐起来,身上的东西掉在地上。
“为什么没.....什么时候盖的毯子?"
白渊把毯子拾起来,顺便拿起那件外套。
“这谁的?"
马上,他又注意到了桌上的一张纸片。
"萧城野,Alpha,190,20..?"
白渊皱眉,"20?他才这么大?年纪轻轻就进来了......?"
他愣了一会儿,突然知道这个数字是指什么了。
白渊羞恼地将这张纸片扔进抽屉里:
"萧城野,你也妈神经病!
现在他知道这件衣服是谁的了。他把它揉成一团揣在怀里,用手捡起茶杯碎片扔进垃圾桶,把抹布扔在那滩茶水上踩了两脚,然后出了办公室。
一连睡了16个小时,白渊气色不错。不知道是因为他今天脸色好还是什么原因,路过的每一个人都满脸笑意地看着他,目送他离开。白渊就这么大步流是地走到生产线,果然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背影。
白渊走到萧城野面前,将那团衣服扔给他。
"谢谢。"萧城野接住衣服,用力扯了几下,将褶子舒展,套在了身上,抬起头,突然"以哧"一声笑了出来,然后盯着不明所以的白渊狂笑不止。
"我脸上有东西?"白渊抹了一把脸,发现什么也没有。萧城野憋着笑,指了指白渊头上的两个小辨:"你头上有东西。”
白渊伸手,从头上摸下来两个皮筋。
"妈的,你活够了?"他咬牙切齿地抬手,想给萧城野来一巴掌,手腕却被这位力气大得惊人的罪犯捏住:"你受伤了?"
白渊看了看自己的手,果然,殷红的血从食指流下来,都汇在指尖上,有些已经凝固了。
他想了想,可能是收拾茶杯碎片时被划到了。下一秒,指尖传来异样的,湿热的触感。萧城野把白渊的手指含在嘴里,轻轻舔舐。
"你他妈......"白渊猛地把手抽出来,可随之而来的是强烈的痛感。他看着自己的那根手指,伤口被扯得更大了。"你嘴里有什么东西?"
"舌钉。"萧城野伸出半截舌头给白渊看,那枚小小的钉子在他舌头上闪闪发光。
白渊翻了个白眼,把手指在大衣上蹭了蹭,然后突然发觉周围安静得可怕。他朝周围看去,几十双眼睛都睁得圆圆的,不可思议地盯着他和旁边的始作甬者,没有一个人在工作。
"干活,你们很闲吗?"看长官又摆出一副下一秒就要杀人的臭脸,囚犯们才纷纷低下头继续工作。白渊低声咒骂一阵,将红得发紫的脸藏在衣领里,低着头快步离开了。
白渊走到办公室,开门进去,在关上门的那一刻,门被人抵住了。
萧城野粑那道细小的门道掰开,挤了进来。
"白警官......"萧城野声调压得很低,带着一丝皎黠:"我来帮你干活了。"
“滚,不需要!"白渊依旧红着脸,试图把他从办公室推出去,但萧城野纹丝不动,甚至又朝自己逼近了几步。
"大扫除、泡茶、洗衣服,随便什么,我都能干。”
白渊想了想,指了指一旁的打印机:"打印机坏了,你帮我手抄几份文件。”
"遵命,白警官。"萧城野又像模像样地敬了个礼,走到桌椅前坐下拿起笔。
"抄什么?"
“我说你写。"
白渊坐下,习惯性地找茶杯,但忽然想起来它已经被自己打碎了,于是作罢,"我发誓,一辈子不越狱、不给警长我麻烦、不会再来骚扰警长。"
"不给你找麻烦可以,不越狱也行,不再来找你......这个不行。"萧城野把笔放下,看着白渊,"这个我一辈子都做不到。”
“……”白渊翻了个白眼,不再逗他,递给他一叠纸:"把这些人的个人资料抄一遍。"
"侵犯个人隐私,这是违法行为。你想进来陪我?"萧城野虽然这么说,但还是接过了那沓文件,拿起笔。
"里面有我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