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对上褚曜那双冷冽如冰的双眼,冷得要透进人的骨头缝里去,好似下一刻她就是个没了生息的死人。
柔敏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出声。
“怎么会是你!”
她的声音尖锐而又刺耳,让人听着心头发毛。
褚曜下意识转头去看身后的人,瞧着没事才松了口气,冷着脸望着地上的柔敏。
“柔敏郡主,目无君主,品行不端。”
轻飘飘的几句,就定了柔敏的罪,独属于帝王的冷漠无情在此刻被运用得淋漓尽致。
“传朕指令拖下去——”
“陛下!”
太后发现里面的人是皇帝,心头也不可抑制的慌乱一瞬,这下换了褚曜,事情可就没那么简单。
柔敏是她娘家的命根子,她不能不管,在听到褚曜那一句未说完的话,她深知不会是好结果,于是连忙出声打断。
对上褚曜瞥过来的眼神,太后脸上勉强挤出一抹笑意。
“柔敏这孩子也是担心,不过是好心办坏事,念在她年纪尚小,还请陛下从轻处罚才是,莫要凉了好人心才是。”
哪里凉什么好人心,太后这是在明晃晃的告诉他,不要凉了镇国公的心。
褚曜身上的衣裳有些凌乱,就连脖颈处都有几分暧昧的红痕,足以昭示方才的风月暧昧。
偏他此刻眼寒似冰,让不少看来的眼神都带上了惧意。
即便面对着太后的威胁,他半点没有退让。
“是吗,那太后不妨告诉朕,你们来此是为何,如此公然窥伺帝踪,又算是哪门子的好人?”
太后脸色难看至极,她咬紧牙,扭身狠狠将身旁那早已傻了眼的宫女一巴掌打在地上。
“混帐东西,敢胡乱攀咬,害得哀家也跟着误会。”
这话是全然将罪责都推到了那宫女身上,宫女心知肚明,可她明明已经成功了啊。
她想不明白,可如今只能惨白着脸趴跪在地上不停磕头求饶。
一个宫女怎么会做出如此复杂的局面,太后这是当全天下的人都是傻子不成。
褚曜冷笑一声,毫不留情。
“即是如此,那就拖下去重刑,若不说,即刻乱棍打死,朕倒要看看幕后人究竟是谁。”
说着,褚曜的眼神一寸寸扫过身后的那群跟风而来的女眷们,眼带嘲弄。
“还不通通给朕滚出去!”
天子一怒,伏尸百万。
更何况这位,可不是个心慈手软的,连宗族血亲都不放过,又何况是她们这些,不就是上赶着送死吗。
方才还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一时间头低垂得如鹌鹑似的,生怕这位注意到自己,个个脸色苍白摇摇欲坠,在没有方才的闲情雅致。
个个瞬间做鸟群散,出声告退。
褚曜不动声色的将方才那几个跳得最高的女眷的脸记住,心中暗暗将她们背后的所属的官员对上。
在众人离开后,原地瞬间空旷,气氛寂静起来,屋内只剩下面色异常难看的太后,满脸不肯相信的柔敏以及倒在地上尴尬无比的乔兰。
乔兰虽是低着脑袋,可不断思索着眼前的局面,如今很明显,乔姒并没有中计,反而将了他们一军,现而今骑虎难下的成了她们。
柔敏背后有太后,定然不会有什么大事情,那么就只有她很有可能会被退出去做挡箭牌。
思及此,乔兰心中涌出对策,两眼猛然往上翻,整个人失去了力气倒在了婢女怀中。
远远望去,就像是被吓晕了过去。
褚曜并没有那么多好耐心,里屋的人根本等不起。
所以即便是看到晕过去的乔兰,他轻“啧”一声,却依旧没放过。
径直发话让人拖下去,待醒后赏杖刑十,禁足三月。
昏迷中的乔兰听到这处罚,忍不住的握紧手,可到底忍耐住,被人带了下去。
至于柔敏,褚曜看也没看。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如此品行不端,简直是皇室耻辱,朕瞧着,不若送入道馆好好修养身心才是。”
这年头犯了大错的世家贵女,家族为了遮羞才会将人送到道馆去清修。
名义上说得好听是清修,可那馆里妖魔鬼怪,她一清二楚。
曾经就有位得罪她的五品官的女儿,被家里扭送去了道馆。
她后来去看人,原本清秀的少女,被折磨的没半点人形,形若枯槁老妇。
她金尊玉贵,怎么能去过那样的日子,她才不要!
“不是这样的,不该是这样的!”
柔敏忽而笑出声,神色疯癫,在旁人诧异的目光中,她一把掀开薄纱就要冲进去抓住乔姒。
“你这个贱人,一定是你这个贱人使的诡计,明明是你与袁戚风奸夫淫/妇才是!”
她疯狂喊叫着,像疯子一般的就要冲着躺在床榻上紧闭着双眼的乔姒冲去。
尖锐的指尖对准了乔姒那张潮红美艳的脸,足能见被刮到是如何惨烈的下场。
千钧一发之际,褚曜径直来到乔姒身前挡住,旋即毫不犹豫的一脚将人踹了出去。
力道之大,柔敏整个人如同断了线的风筝飞了出去,摔在了太后脚下,“哇”一声吐出一大口血,染红了太后的吉服。
养尊处优的太后哪见过这阵仗,尖叫一声翻了个白眼,就这么直挺挺的晕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