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舒月默了默,方回答:“皇后娘娘派了嬷嬷来教我礼仪,我还要忙着做针黹。”
安琇玉面上一怔,她自然明白皇后此番作为是故意难为魏舒月,不禁有些担忧地蹙了眉。
“嬷嬷没有为难你吧?”她轻声问出口。
“姐姐不用替我担心。”魏舒月淡然一笑。
安琇玉放了心,遂又说起来意:“我和我娘打算初一去净业寺祈福。”
她目含希冀地望着魏舒月,显然是希望魏舒月能够陪她一起去。
魏舒月语气轻快,“我娘亲也正有此意,不如你我同行?”
“好。”安琇玉满口应承。
——*——
到了初一那天,魏舒月和安琇玉共乘马车出了城。
二人一路畅聊,偶尔欣赏路边景致,颇为惬意。
很快到了净业寺山脚下。
几人拾阶而上。
入了寺中,魏舒月和安琇玉二人十分乖巧地陪伴在母亲身侧,敬香,听经,一直到了午后方得空闲下来。
小和尚领着几人各自回了禅房,随后又给端来了斋饭。
用罢斋饭,魏舒月和安琇玉才得以出门去闲逛。
“听说这后山有一方泉眼,泉水甘甜,入口有余香,小姐要不要去瞧瞧?”紫竹忽而开了口。
安琇玉将征询的目光投向魏舒月。
“那就去瞧瞧罢。”
反正闲着也无事,主仆几个闲庭信步地往后山而去。
沿途,魏舒月一面与安琇玉说笑,一面留意着周遭的动静。
身后,似乎亦步亦趋跟着一个人?
魏舒月故作未曾发觉,只等到了紫竹口中的天然山泉之地,再做他想。
此处确是个宝地,山清水澈,鸟语嘤嘤,偶有日光投射下来,在清澈的泉水上泛起波光潋滟。
紫竹和兰馨用随身携带的水囊装满泉水。
就在这时,魏舒月手里捏着一枚铜钱,对准躲在树丛后面的人影打了过去。
“啊!”
陡听一声惨呼传来,紧跟着一团身影顺着陡坡滚了下来。
除了魏舒月,其余三人皆吓了一跳。
圆溜溜的脑袋在草丛里忽隐忽现格外惹人注目。
魏舒月一眼就认出来跟踪她们的正是为她们指路的小和尚。
“你跟着我们作甚?”
头顶响起冷冰冰的质问,小和尚翻了个身,抬眼望去,恰好对上魏舒月清凌凌的眼眸。
他面上一热,立即自地上翻越而起,口中直呼:“阿弥陀佛,女施主勿怪,小僧只是怕几位女施主误入禁地招来祸端,故而一路尾随过来。”
“禁地?”魏舒月越发疑惑了。
佛门净地,也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吗?
小和尚解释道:“女施主有所不知,之前这片后山建有一座汤泉屋,有一天夜里不知怎么忽然走水,有人未能从火海逃离而丢了性命,以至于后来那处破屋便时常传出哭声…”
“你别说了!”胆小的紫竹和兰馨不忍再听。
“那为何就成了禁地?”魏舒月不解地问。
见她丝毫不慌,还大有刨根问底的意思,小和尚颇有些奇怪,却也只是皱了皱眉。
他接着说道:“有不信邪的非要夜探汤泉屋,结果再也没有出来。”
对这些鬼神传闻,魏舒月自然是不信的,可见到安琇玉等三人吓得白了脸,她也只好就此打住。
“那倒是我错怪了小师傅。”她表示歉意。
“阿弥陀佛,不知者不怪,还请几位女施主在日落之前返回寺中为好。”小和尚善意劝告。
“好,我们这就回去。”魏舒月笑笑。
说罢,她招呼安琇玉三人一起返程。
“安姐姐,你信那位小师傅说的话吗?”魏舒月低声询问。
安琇玉疑惑地回眸向她看去。
“阿月怀疑他在说谎?”
转念一想,她还是想不通,“可他为何要说谎呢?”
“也许那个地方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也未可知。”魏舒月漫不经心地回答。
安琇玉忽而握住她手,“阿月你不会是想…”
没等她把后头的话说完,魏舒月就笑着打断她:“我什么都没想。”
她才不会那么傻,就算好奇,大不了白天去瞧瞧便罢,何必非要趁夜去呢?
“你可别有那种心思,你没听那小师傅说了,去了那里的人就再也没有出来过。”
了解魏舒月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安琇玉不得不谆谆告诫她。
“姐姐放心罢,我不会去的。”魏舒月笑着宽慰她。
几人原路返回,到了禅房中,又用取来的山泉水煮茶,果然味道与往日的茶汤大不相同。
——*——
月上柳梢头。
寺内静悄悄的,禅院中更是静谧无声。
人们都进入了梦乡。
魏舒月今夜是和安琇玉睡一个屋子。
窗牖忽而“啪”的一声响,将未曾深眠的魏舒月给惊醒了。
睁开眼的那一瞬,她静静聆听窗外的动静,察觉到有渐行渐远的脚步声,她立即翻身下榻,几步走到窗边开窗翻身跃了出去。
茫茫夜色中,循着脚步声,眼尖的她很快见到一个黑影扛着个麻袋匆匆隐入拐角。
“站住!”
她大喝一声追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