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郡主你没事吧?”
人人都顾着和佳小郡主,没人注意同样全身湿透了的魏舒月。
“魏舒月,你为何要推我落水?”
和佳小郡主的一句话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过来,纷纷朝魏舒月看过去。
魏舒月微怔,明明是她救了人,怎么还被怀疑上了。
她就不该多管闲事。
“我没有。”她冷淡地解释。
“我家郡主不会撒谎,定是你推了我家郡主。”侍女附和道。
“你家郡主落水的时候你在哪儿?”魏舒月冷眼看她。
侍女正要辩解,给邓玉璠抢了先,“我也看见了,是魏小姐推了小郡主。”
魏舒月扫了她一眼,余光瞥见和佳小郡主嘴角上扬,看向邓玉璠的眼里是赞赏和认同,她一下子就觉得自己所有的解释都变得无力起来。
她似乎落入了百口莫辩的境地。
“佳儿!”
随着一声呼唤远远飘来,就见永华公主等人匆匆赶了过来。
“母亲!”
和佳小郡主一头扑进了母亲怀里。
“怎么好端端的落水了?你们是怎么看顾郡主的?”平日里温婉端庄的永华公主此时板着脸训起人来,长公主的威严一览无余。
“母亲,你别怪阿令她们,是魏舒月推我落水的。”和佳小郡主指着魏舒月向母亲告状。
“魏小姐?”永华公主冷冰冰的目光落在魏舒月身上。
魏舒月跪地解释道:“臣女没有做过。”
永华公主冷哂一声:“平日里你跟永宁胡闹便罢了,和佳才五岁,你怎么还跟她一个小孩子一般见识,魏小姐的教养都丢哪儿去了?”
她这话说得太过直白严重,魏舒月脸色煞白,明知对方是在给她下马威,她却无从辩解。
直到这一刻,她才深刻地认知到太子对她的纵容,让她忘了她不过是国公府千金,在这些皇子公主面前,她人微言轻。
“公主恕罪,阿月她不是这样的人,还望公主明查。”
安琇玉跪在魏舒月身边替她分辨。
魏舒月握住她手,示意她别说了。
永华公主冷色愈沉,责问道:“安小姐的意思是佳儿在说谎了?”
安琇玉大惊失色,慌忙垂首请罪,“臣女绝非此意。”
她担忧自己越描越黑反倒害了魏舒月,内心愈加惶恐不安。
“好在佳儿无恙,就罚魏小姐抄写《心经》两百遍当做替佳儿消灾了。”
说时隐晦的目光凝视魏舒月,“魏小姐可愿意?”
“臣女愿意。”魏舒月自然不能拒绝。
“带魏小姐下去更衣。”永华公主这才大发善心,让侍女领人离开。
魏舒月告罪离去。
安琇玉不放心她,追着她的脚步而去。
离开人群远了,安琇玉握住她手,担忧地低声说道:“阿月你没事吧?”
魏舒月沉默着摇了摇头。
从她得罪永宁公主那天起就该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只是永宁公主是个火药罐子,一点就炸。
而永华公主绵里藏针,让人防不胜防。
不知太子李驰在其中又扮演的是什么角色?
魏舒月有些意兴阑珊,她原本就不用遭遇这些的。
都怪太子…
她在心里把李驰咒骂了八百遍。
更衣罢,拉开房门,见到的并非安琇玉,而是太子李驰。
刚刚还在心里骂了他,如今他出现在眼前,魏舒月难免有些不自在。
因在永华公主手底下吃了亏,她此刻谨记自己的身份。
“臣女给殿下请安。”
她客气疏离的态度让李驰有一瞬间愕然,回过神来就猜到她是在和自己赌气,一时不知是悲是喜。
李驰伸手去扶她,她一甩袖挣开了去,满脸的不耐烦透露出她此刻糟糕的心情。
“阿月在生气?”他轻理她散乱的鬓角。
他已经好几日不曾见她了,心里思念得紧,可观她没有一丁点儿想他,心口就如同被塞了一团棉花般闷得慌。
“殿下别来烦我。”
魏舒月在他面前依旧没法子故作姿态,甩手就从他眼前走过。
——*——
雅室里。
茶香四溢,李驰坐在太师椅上静默似一尊雕像。
门开了,一股子兰香飘入鼻尖。
李驰不用去看就已经知道来的人是永华公主。
“太子这是来寻我不是了?”她哂笑着,走到矮几前坐下斟茶。
李驰神色淡淡,“佳儿都告诉孤了,是皇姐让她说的那番话,也是皇姐让她做下那样的事。”
永华公主执杯的手一顿,脸上的笑容也跟着僵了僵,“佳儿还是个孩子…”
“正因为她还是个孩子,皇姐才不该教她这些。”李驰打断了她的话。
永华公主面上有些挂不住,不得不替自己辩解:“魏舒月性子桀骜难驯,阿姐只是想帮你挫挫她的锐气,省得到时入了东宫处处压制你一头。”
“孤不介意。”李驰漫不经心地回道。
永华公主怔住,在她眼里,太子这个胞弟哪哪都好,就是性子太过温和,而魏舒月又是个惯会蹬鼻子上眼的,她心里焦虑不已,唯恐太子吃亏。
“皇姐会因佳儿刁蛮跋扈而想要挫她锐气吗?”
永华公主一时无言以对。
“皇姐不会,孤也不会。”
永华公主失笑,她倒是忘了太子也是个护短之人。
李驰走到门口,又道:“阿月是孤的妻子,请皇姐在人前给她一份体面。”
直到他离去,永华公主犹自怔忡着回不过来神。
她自以为的是为太子好,却忘了魏舒月如今的身份,她下了魏舒月的脸面,又何尝不是打了太子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