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谌突然将匕首刺入自己的心脏,喷涌的金色血液在虚空凝结,竟将徐敬业残部的阵法倒转。二十八宿铜人随之变阵,其步法轨迹与崔令仪襁褓上的星图完美契合。她的目光紧紧盯着李谌,心中涌起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蜜人化生,需断情绝爱。”裴炎举起先帝密诏,声音冰冷而无情,“可惜李公子动了凡心……”
蜂后吞下太极琥珀的刹那,崔令仪被金吾卫推入松脂池。沸腾的液体涌入鼻腔时,她看见李谌的残躯正在重塑——蜜血凝成徐敬业的战甲,而白骨生出的新肉却是李勣的容貌。她的意识逐渐模糊,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拉扯着,坠入无尽的深渊。
松脂池底突然浮现武皇的面容,女帝的瞳孔里映着月蚀景象。崔令仪在其中看见自己高坐刑场,脚下跪着被琥珀封存的李唐宗室。刽子手刀落的瞬间,所有琥珀人儡同时睁眼,喊出《推背图》最后一卦的谶言:“无上无下,无始无终!”
她挣扎着浮出池面时,手中攥着半片血书。李勣与徐敬业的名字并列其上,落款处盖着永徽六年的宰相印——正是裴炎现在掌管的印玺。她的目光落在血书上,心中涌起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地宫穹顶突然炸裂,三月十五的月光倾泻而下。崔令仪惊觉自己左臂浮现蜂巢纹路,而李谌完全晶化的身躯正缓缓沉入池底,唇角还凝着未说完的卦辞:“……死而复生者,皆困琥珀中……”
她的手指轻轻抚过左臂的蜂巢纹路,仿佛触碰到了某种无法逃脱的宿命。月光洒在她的身上,映出她苍白而坚定的面容。她知道,自己已经无法回头,只能在这无尽的宿命之路上继续前行。
地宫中的蜜人俑依旧静静伫立,仿佛在等待某种命运的降临。崔令仪的目光扫过那些琥珀人儡,心中涌起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她知道,自己与这些蜜人俑一样,都是命运的棋子,被困在这无尽的琥珀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