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体灸术！"李谌挑断银线，金针内流出黑色黏液，"有人用她们的身体养蛊。"

尸房深处忽然传来婴啼。崔令仪循声撞开暗门，寒气扑面而来——百具冰棺陈列在地宫，每具棺内都躺着个肚腹隆起的孕妇，心口插着同样的金针。冰棺上刻着《推背图》卦象，最新一具棺椁的冰面还凝着血字："神龙元年，巽位孕尸。"

"巽为风，主渗透。"崔令仪鎏金护甲抚过冰棺卦纹，"这些孕妇都来自巽位对应的东南州县…"她突然掰开尸首眼皮，琥珀色瞳孔中映出个倒悬的八卦阵，"有人在用活人孕尸布阵！"

李谌剑尖刺入冰棺缝隙，挑出团浸血的棉絮："产自剑南道的火浣布，专用于擦拭炼丹炉。"棉絮间裹着半片鎏金笺，牡丹纹路间隐约可见"太平"二字。

地宫突然剧烈震颤。冰棺接连爆裂，孕尸腹中钻出赤红肉虫，遇风即化为灰烬卦象。崔令仪扯下李谌袖口獬豸铜符按在阵眼，卦象灰烬突然聚成漩涡，在空中凝成个"卍"字符——正是七年前徐敬业叛军的标记。

"原来红丸劫是…"她话音未落，暗处射来的弩箭已穿透《千金方》石刻。李谌挥剑格挡的刹那，箭簇中爆出毒烟，将墙壁人像图的"百会穴"位置灼出焦痕。

崔令仪突然将三根金针刺入自己曲池穴，黑血顺指尖滴入冰鉴。融化的冰水泛起靛蓝色，竟显露出半幅太初宫密道图。李谌割破掌心将血滴入冰水，血珠沿着沟壑游走，最终停在丹房位置的卦象突然变成《推背图》第五象：

杨花飞，蜀道难。截断竹，连根烂。

"明日卯时，巽位生变。"崔令仪拔出金针，针尾带出的蛊虫在琉璃盏中扭曲，"这些孕尸体内的子蛊，此刻正在太初宫地脉中产卵。"

地宫入口传来金吾卫的呼喝声。李谌突然揽住她腰身跃上横梁，剑锋斩断承重的铁索。坍塌的冰棺将孕尸尽数掩埋，最后一具棺椁的冰面上，血字正缓缓变化："下一个祭品，是太平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