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银杏木叶……银杏叶?”佐助向前走了几步,几乎贴在窗户上,指着那棵“银杏树”询问道。他想看看那上面的果实长啥样,可惜只看见黑糊糊的一团,颜色也不大分明。
带土被这个抽象的玩意儿整得脑子有点宕机。说实话这东西根本不像是这个星球本土的植物,但都到这里了,他也只能指异形为马,硬着头皮道:“是,你亲手种的,不记得了吗?”
佐助有点嫌弃:“长得真丑。”
带土:……确实丑得吓人,白绝在干什么?他眼中的树就长这样?
佐助好奇地打量眼前这个挑战人类想象力的玩意,努力挤压出一丝一毫的记忆,却毫无收获。
【尽量保护木叶三年。】
【尽量保护树叶三年。】
为什么自己什么都不记得,偏偏留下了这样一句话?
“到底发生了什么?宇智波带土,你能告诉我吗?”
突然被喊得连名带姓,带土心里吓了一跳。他垂下头,眼睛瞥向旁边。心中马上充斥着最坏的设想:
他发现了什么?他是不是意识到了我在骗他?会不会不再信任我?如果佐助开始怀疑我的说辞,会不会倒向别天神的谎言?
窗外出现几只被腐烂水果所散发出的气味引诱来的鸟儿,但碍于这棵陌生的事物,迟迟不敢上前大快朵颐。
佐助的视线又被那些灵动的生物吸引了:“我虽然什么都不记得的,但多少还残留着一些直觉。”
带土不知该如何回答。
该怎么办?全都告诉他吗?赌他自己能和别天神抗衡?就没有什么他能做的了吗?
宇智波佐助突然伸出手,顺着带土的胳膊把他的手拎出来。
佐助把他攥紧的手指一根一根打开,用拇指揉了揉手心里被他自己掐出的印子。
带土顿了一下,刷一下把手抽出来,惊疑不定地看着佐助,“都,都出汗了。”
他不是个很洁癖的人吧。佐助疑惑地想。
他随便扑了扑双手,说:“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都已经这样了,就不要再把自己的情绪耗进去。”
带土松开了攥紧的手,感觉心里一松。
心理会影响身体,身体也会反过来影响心理。被这么一捣鼓,带土感觉心态确实没那么紧绷了。
“真没想到你会说出这种话。”他半开玩笑地说:“我真应该把你刚才说的都录下来,等你记起来之后再循环播放给你听。”
一直被过去桎梏的人,总是为那些耗尽所有的心力的家伙,现在却说出来这样的道理。
真是太奇怪了。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说:“谢谢,感觉清醒不少。”
“你发现了什么?”带土试探地问。
“事实上,什么都没有。”佐助直白地回答。遗忘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怀疑都无从根据。
“你能相信我一次吗?”带土踟蹰地问道:“给我一点时间,我会帮你恢复记忆的。”
他还是不甘心。
别天神就一定无解吗?普通的幻术可以解开,别天神却不能,它们的差别在哪?
“相信?”佐助质疑道:“一睁开眼几乎什么都记不得,所有的信息都是他人提供的,这种情况下你还叫我相信你。”
带土哑口无言。
但这时佐助话锋一转:“我能从你身上感觉到熟悉和安心,你大概真的是我的家人。”
带土欣喜地睁大眼睛。
“但是,这不代表我相信你所做所为皆有利于我,或者你有能力解决我的困境。”
带土面上血色尽数褪去。
他自嘲一笑:“哈,原来是这样。”
佐助知道说得太直白会显得不近人情,但他不打算改:“所以我希望你能把现状尽数告诉我,我来解决,后果无论是好是坏,都由我自己承担。”
“都交给我就好了。”
一股无力感自心脏的每一次搏动中被挤压进血管,随着血液流满全身。
无法否认。
无法拒绝。
无法辩解。
“都交给你?”
怒火从胸口窜出来,愈燃愈大,渐渐形成无法遏制之势。
带土突然伸手抓住宇智波佐助的领子。佐助也反应迅速将手臂横戈在带土脖子前方,但这仍然无法阻止对方靠近。
忍受着气管和血管被挤压的痛苦,带土怒视对方的眼睛,嗓音在外力作用下变调:“就因为是你我才不放心!”
【别这样,太逊了。】
“后果你自己承担?这又不是你一个人的后果!”
【因被看穿无能为力而恼羞成怒。】
“明明你这家伙比我都不爱惜你自己!”
【幼稚的大吼大叫。】
气氛陷入沉默。
带土首先松开手,佐助其次放下手臂,而后两人各自面色不善地后退一步。
“我要遵循我的做法。”带土抚着自己的喉结,哑声最终宣告道:“不服就先打过我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