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隔的钟声响到第六下,没人在意被无限拉长的黄昏,异变在此刻突然发生,世界、不,仅是这里。两个被关联的房间,暂停于黄昏的角斗场被黑暗笼罩,等待着骑士拯救的干部先生陷入血色的火光。
太宰治不适应地眯起眼,作为看守者的雇佣兵此刻像可靠的护卫挡在他的面前,但血色的火焰触之即燃,几个呼吸间,人与空气中的颗粒不再有分别。
太宰治看到了火焰的形状,这是一匹高大的“马”。
它喷出的是炽热的火焰,但在触及太宰治前就被熄灭,这当然不是因为太宰治有什么防火的特点,只是因为有物体挡住了这丛火。白色、人高、长着长耳朵像黑白卡通里爬出来的生物,因为触及火焰像融化的蜡。
太宰治没能成功辨认出这是个什么玩意,但这个玩意已经扛起手还在手铐里的太宰治开始夺路狂奔。动作之迅速让太宰治疯狂试图呕出些什么缓解自己腹部的不适感,可惜的是绑匪不包饭,太宰治连胃液都没能吐成功。
他几乎近距离感受到那直冲门面的火焰,死亡的气息令太宰治着迷得大口呼吸。
骑着马的死亡没追上长腿的兔子,能够自回血的使魔在奔跑过程中开始缓慢自我塑性,它又变回了仪表堂堂的优雅兔子使魔。优雅的兔子使魔扛着他主人的御主飞天遁地无所不能,轻松破解了藏着人质的密室回到地面之上。
然后它找不到自己的主人在哪了,但骑着马的死亡依旧在追逐着他们。
没有说话功能的兔子使魔晃晃他无所不能的主人的御主,漆黑的眼睛盯着太宰治试图逼他给个主意。但太宰治被垫的头晕脑胀,在脚触及到地面后第一反应是找个地方干呕一下。
笼罩宴会厅的黑暗是物质,漆黑粘稠又五彩斑斓,熟悉的腐臭味即使罗波安失忆了依旧应激得干呕了下。他几乎是瞬间就意识到,原来如此——
“你,不是巴巴托斯。”
白色的羔羊在黑暗的环境凸出异常,猩红的方瞳没有波动,羊脸却奇妙组成了笑的表情。
“您错了,我是巴巴托斯。”被困在羔羊躯壳的恶魔依旧谦卑,除去那声音刺耳得令人心生负面情绪,“又不止是巴巴托斯。”
羔羊张嘴发出尖利的笑声,似孩童似老人似女人似男人、嘶哑悦耳嘈杂美妙。
羔羊长出了角,这是一只会笑的山羊。
“魔神巴力,初次见面,罗波安王子,您比我认识的犹大王更为废物。责骂?不,这恰恰是夸奖啊!不敢想象,巴巴托斯记忆里的那个男人竟然是眼瞎到宠幸您这种废物,这是新的自杀策略吗?那还真是新奇!”
长大的山羊脚步轻快凑近罗波安,亲昵地倚靠在少年的脚边。
“您真是可爱到令我忍不住憎恨,想要撕碎——!”
钝角的牧羊杖刺穿山羊的身躯,将山羊钉在地面,然而山羊依旧在笑。爱笑的山羊蹦蹦跳跳夺走了罗波安的牧羊杖,它保持着被刺穿喉咙的姿势,发出“咯咯咯”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