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了。”
越过炸开的鲜红,空气中弥漫着红色的不知是肉碾碎成的细小颗粒,还是纯粹蒸发的血液。黄袍少年脚步轻盈近乎没有声响,他就像一个行走于现代的幽灵,即使走走停停,道路终究到了尽头。
牧羊杖敲击地面,宴会大厅的大门自动打开,出乎意料的是这里照明用的并非现代特有的电灯。而是蜡烛。
密密麻麻的白色蜡烛被整齐摆放在大厅的边缘,比起照明,更像一种仪式感。
罗波安能感应到人质就在这,但目所力及却只有空荡荡的大厅和早就等待着的陌生人,雇佣兵的首领,现代人类技艺的巅峰和来自远古的英灵还是有着不可逾越的差距。一个世界的差距,因为这个世界不存在能够伤害……
枪声
子弹冲破所有的屏障擦着罗波安的脸颊飞过,这是一个热情的招呼。英灵的躯壳由魔力构成,他会像人类那样流血,本质也是魔力。英灵不是人,罗波安躲在英灵躯壳的人类。
兜帽被子弹穿透,少年诧异地微微睁大眼,所有的困惑和惊讶在他看到在雇佣兵首领身后的巴巴托斯后都不重要。罗波安露出一个笑,逐渐扩大极具非人感的笑的表情。
此刻他终于后知后觉地回答,雇佣兵首领的话。
“是的。我来了。”
像一个傲慢自大的勇者吗?像一个阴冷狂妄的反派吗?
“巴巴托斯真是一个能干的孩子,对吗?它帮了你很大的忙,他为你的武器附魔,现在你有和我站在对立面的资格了
——幽灵先生。”他这么称呼纪德。
“不要因生活堕落而自招丧亡,也不要因你们双手的作为而自取灭亡,因为天主并未造死亡,也不乐意生灵灭亡。*”
“但是,不义的人,因自己的言行自招死亡,与死亡相爱相恋,结立盟约,实堪作死亡的伴侣。*”
纪德将枪口对准少年的额头,如果是人类一定会在这样的致命伤下死亡,但纪德很清楚他面对的是怎样一个无所不能的怪物。他在追求死亡,但绝对不是盲目的送死,即使是生命的最终能与上帝选中的刽子手面对面被裁决,再挣扎。
昨天教徒他足够光荣/叛逆。
如果杀死了天使/恶魔……
“年轻的罗波安王会为自己必然毁灭的结局惊恐吗?你会后悔自己的选择使以色列分裂吗?”
他的异能还在发动吗?为什么从英灵走进门内开始他像个再普通不过的普通人,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不知道。他不再是预言家,只是一个身经百战的普通雇佣兵。
纪德看到少年人在笑,称不上冷酷或傲慢,他一直在笑,翠绿色的眼睛盛满了笑意,他是如此年轻稚嫩。他甚至比被绑架的那位干部更年幼,只是个孩子的年纪。
未来使以色列分裂的昏庸的犹大王现在只是个年幼的孩子,过大的反差让纪德有瞬间失神。
“我应当后悔。”少年相当坦诚,“可我不愿意后悔,我不愿意认错,”又傲慢,“应一切只是遵照神的旨意进行,按照出生便决定的未来。所有的未来都在被看到那一刻便决定了,当你以为你改变了未来……”
或许所罗门王的孩子也继承了那通透的智慧,纪德有这样的错觉。
“你确实改变了未来。你看到了它,你改变了它。你承认了它,是你的未来并改变了它。正如
你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