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获取他的信任呢?您才是将会支配一切的主人啊。”
隐藏在绵羊躯壳下的恶魔发出不解的困惑,血色的方瞳隐隐浮现出金色的符文,但不等牧羊人回头,就早已消失。它依旧只是一只无知温顺的绵羊。
“不装了吗,巴巴托斯?我还以为你会一直做乖孩子呢。”
他出口是晦涩的语言,那轻盈的语调又让它如同来自千年前的歌谣。粉发的牧羊人慈爱地注视着自己心爱的羔羊,丝毫看不出这人在羔羊褪去伪装那一刻想的完全是怎样把这只不忠的绵羊拆骨剥皮吃掉。
不过考虑到恶魔现在还算被困在绵羊的躯壳中,假如躯壳破损谁知道里面会吐露出怎样的玩意?
罗波安遗憾地打消了烤全羊的想法,拖着他心爱的小绵羊大摇大摆地在夜市上晃荡,港口黑手党既然想要利用他就给予了他足够的方便。身份、金钱,有着明面上的掩饰,罗波安也不会甘心于总是蜷缩于阴暗角落,他可不是苦修士。
他是被金银财宝堆砌出的堡垒中长大的王储。
在太宰治看不到的地方,牧羊人脱去那件黄色的长袍,换上极其符合他气质的夏威夷衬衫和花裤衩,走在横滨的街道也自有一股不谙世事的外国游客参观的架势。唯一的扣分项只在他身后跟着的那只给人不安感的绵羊身上。
不过这或许就是外国土豪的癖好吧,路人们这么想着,主动为这个奇怪的家伙让道。
可惜横滨街头夜摊不多,黑/手/党还是让横滨夜晚显得人心惶惶,或许再好好培养几年也制造出繁华的夜市,可惜现在除了24小时便利店和几家开得时间较长的餐馆就没别的摊头了。
没有啤酒和烤串,也没有火锅炸鸡,还要随时跟在Master身后到处跑被Master,这真让罗波安想起爱歌,他全知全能的女神。
要是有爱歌在他还用得着亲自下场打圣杯战争吗?
要的因为无所不知的主监视着他,在他身后随时给他下达指令。这更令罗波安悲伤了,他何故要遭遇这些个不幸。他也只是侥幸被所罗门王宠爱的幼童,他今年才——
他今年几岁来着?
罗波安咬着塑料吸管坐在公园长凳上,无趣地对着自己的手指数。一二三四五六七,七六五四三二一,怎么算都配不平,所以他到底几岁?
“啊,真令人困扰!”这时罗波安不再使用那习以为常的古以色列语,只是用现代人都能听懂的英语抱怨着:
“渴求安眠的亡灵啊,为何不将枪口对准同伴的头颅,高举正义与拯救的大旗,让罪恶之血成为洗礼的圣水。”
子弹从四面八方向毫无防备靠在长凳上的少年袭来,前后左右,密密麻麻的子弹封锁了少年人逃跑的全部路径。但没人敢放松,因为他们都知晓面前的存在是超乎人类认知的怪物,
或称之为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