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个美梦啊。”
当太宰治终于从梦境中脱离时,罗波安就坐在他的身边,那罪恶的黄袍覆盖在他的手背,他手里翻着一本老旧的黑色笔记本。在太宰治苏醒后,不轻不重地感慨了一句,就像对太宰治的梦境了如指掌。
这种时刻被人窥视的感觉显然不会被太宰治所偏爱,直白说任谁也不会喜欢这种扭曲的掌控欲。
“我真是越来越讨厌你了,罗波安。为什么不去死呢?”太宰治从温暖的梦境挣脱,却如太阳下濒死的鱼回归湖水般大口喘气。
罗波安没有立刻回答,他沉吟了片刻:“因为你的死期未至,我是引你走向地狱的死神,必要与你同行。”
“……啊——”太宰治拽着罗波安的黄袍试图裹紧自己,他大声嚷嚷着,终于恢复了一点往日的活力,“太恶心了!你这是从哪学骗小姑娘的情话!恶心透了!”
罗波安看着太宰治的动作没有拒绝,他只是晃晃手里的黑皮书。
“这本日记很有意思。是我从你桌角下找到的。”
太宰治瞥了一眼黑皮书,又看看缺了垫桌角东西显得颤巍巍的桌子。他回忆了下他在家里塞了什么黑漆漆的破事,不对日记,他不写日记。黑皮肯定和不是他的完全自杀手册,等等好像是有这么一本东西。
是“兰堂的日记!”
“兰堂是谁?”
“一个不重要的死人。不过他的遗物现在已经没有用处,想必那个人也不需要这本东西。你想要就拿着好了。”太宰治兴致缺缺翻了个身,继续躺回自己硬邦邦的床板。他没有想为罗波安多解释港口黑手党过往故事的意思。
太宰治不觉得森先生会让地下室的那个人出现在人前,也不在乎罗波安会不会因为这本日记忽然对港口黑手党地下室感兴趣,去找那个人。或许他该对罗波安有点限制?不能任由罗波安一直给他找麻烦。
太宰治思考后,他决定不再排斥罗波安。毕竟罗波安多少也是个免费劳力。
“最近横滨混进了一群老鼠,都是罗波安的错。你得为此负责。”
“你确定?”
太宰治再一次为自己失智的鲁莽决定后悔,他为什么会发疯般想起来让罗波安加入他的队伍干活?他是吃饱了撑的吗?觉得日子过得太舒服了吗?
承然在对抗入侵横滨的魔术师时,罗波安能近乎碾压地将胜利献给太宰治。但之后的现场却是任何人无法直视的,哪怕是专门负责打扫战场的黑手党底层人员,在看见那满地碎肉血痕都无法忍住双脚发软和呕吐的欲望。这是对人类现有常识的挑战。
太宰治意识到这件事是他偷偷去Lupin酒吧却没能见到织田作之助的身影,只有坂口安吾一个人在喝酒。
太宰治在门口蹲到腿抽筋都没能等到织田作之助,却被坂口安吾发现,硬背起来在酒吧内部椅子上坐下。最终得到的是织田作拜托酒吧老板向他们转达暂时来不了的消息。
“因为现场太夸张,同事还没干多少就都倒下,所以不得不加班。最近都没有空。”这样朴实无华又令人无法责备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