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罗波安回答得坦然,视线和太宰治对上,那双翠绿色的眼睛映着月光有着水面波光粼粼的错觉。此刻的他不显可怖,反而有着少年人的稚气天真。
“她为了实现我的愿望想要毁灭现在重塑过去,因此孕育了足以毁灭人类史的兽。而我受神指引到来,是为了裁决幼生的恶兽。”
“她是因你诞生的恶兽。”太宰治自然流露出嘲讽的神情。
“所以我想要拯救她。”
“自我牺牲、我应该夸你一句伟大?太恶心了,这不只是自我感动吗!”隐约猜出少年隐藏内容的太宰治睁大了眼,一手掐住自己脖子,一面做着呕吐的动作。显然他对罗波安这种愚蠢的想法十分的不赞同,可以说是厌恶至极。
“你该不会,还信神吧——罗波安王。”太宰治刻意拖长了语调。“不会吧,不会吧——”
“以色列的人都信神。我也只是其中一员。”罗波安不否认。
“啊——好恶心,我快被恶心死了。”
演累了的太宰治也不讲究,干脆盘坐在地面,手撑着下巴看向罗波安:“喂,我说你该不会只有十五六岁就死了吧。”
十五六岁的猜测只是试探,罗波安虽然奇怪总给人一种危险感但他本身不像是喜欢杀戮的人。他是自我举足都带着上位者的气质,可经验丰富的太宰治却能判断出,他绝对不是决策者那一挂的家伙。
罗波安既不是森先生那样满口组织奴隶的首领,也不是他搜索到的记载中残暴叛逆的王。他更像是被宠大不爱听人话的小王子,可推翻了太宰治猜想的是记忆中源源不断的绝望。
正因此太宰治更奇怪,他对罗波安怎么样都无所谓,但看起来罗波安似乎被绑死了自己。那么收集情报就成了必要。
“也没那么凄惨吧。”罗波安松开抱着小羊的手,巴巴托斯终于自由,它在地上活动了下身体,随后温顺地凑着罗波安身边,像真正的羔羊那样。太宰治看了巴巴托斯的好几眼,羔羊木讷的方瞳没有任何反应。
罗波安抬头看向月光,陷入回忆:“我不记得死亡的记忆,只是在王的庆典上来到了这里。如果要说濒死,可能有个三四五次?有点记不清了唔。”
“只有这样啊。”太宰治露出失望的表情。
“只有这样。”罗波安点点头,“英灵是死去的英雄,但我不一样。我是因为被选中才借英灵的躯壳来此,目的的话也只有一个,所有英灵在圣杯战争被召唤都是想要夺取圣杯实现自己的愿望。我也不例外。”
“哇,这种骗人的事情也会有人信吗?”
“太宰既然能召唤出我,肯定也是相信了。那么太宰自己也被嘲讽到了呢。”黄袍少年故作可爱地捧着脸,笑眯眯回道。“太宰真是体谅我,超级感动。”
这个家伙,好讨厌。太宰治在已经写满的小本本上又记了一笔。
不过,
“既然深夜谈心都有了,那么我算是太宰的朋友了吧!”少年人亮晶晶的眼看向太宰治,淡黄色卷毛的羔羊注视着他们。
“才不要和讨人厌的家伙做朋友。”太宰治这样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