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你说,以后要是有人跟你说什么你的生日母亲的受难日,你就call me,我去干死他,哦等等串台了……”
“你就去揍他爹!谁让他爹当夜轻松一爽留他母亲受难一生,冤有头债有主,别天天把责任外包……”
江蝉月絮絮叨叨骂骂咧咧,孟延年没有被吵醒,反而眉头渐渐舒展,钳着她手腕的手也没那么紧了,就像她的声音有安抚作用似的。
她立马看准时机把手抽出来,结果孟延年的手更快,江蝉月声音一停,他立马又眉头紧锁,死死握住她的手腕。
江蝉月满头黑线:“你说我一巴掌下去他会不会死?”
【不要啊额娘!愉贵人不是故意的!!愉贵人还有病在身呢!】
江蝉月:“还不快剥去她的贵人服制!贬为答应!”
【呜呜呜愉答应也挺惨的,你知道他从小就没有了妈妈】
什么破系统,心这么软,还胳膊肘往外拐。
但是此话一出,江蝉月倒也不太忍心了,骂骂咧咧地又坐回去。
只要听见她说话,孟延年就会松手,江蝉月认为这是他怕黑表现的一种,房间里不能太安静,会加重恐惧。
于是她打开手机播放白噪音,孟延年眉头皱得更紧,似乎很不想听到这些声音。
江蝉月说话,孟延年眉头舒展。
闭嘴,紧锁,说话,舒展。
啧,这可怎么办。
江蝉月思考良久,突然想到她有个道具可以用。
江蝉月:“敲敲,我要使用留声筒。”
【留声筒已准备,宿主想让它附着在什么物品上?】
江蝉月环视一圈,看向床头的老旧小夜灯:“就它吧。”
【宿主想要录制什么话语?请注意符合文明用语规范】
江蝉月想了想,道:“录个生日歌吧。”
她唱歌不太好听,生日歌唱得也几欲跑调,不算轻柔的歌声里,孟延年渐渐松开了手。
设置好循环时间,江蝉月终于成功脱身,蹑手蹑脚地离开主卧。
孟延年这一觉睡得很不安稳,光怪陆离的梦境破碎又重建,当年车祸的场景反复在他眼前重现。
再次做梦是他十一岁时的冬天,雪下得很大,他刚从山上的寺庙下来,浑身冰冷。
腿脚被冻僵,暮色下他一深一浅地走着,突然感觉身后一阵大力袭来,整个人被推到一旁很深的雪缝中,旁边传来一阵带着恶劣意味的哄笑声,他努力抬起头。
是亲戚家几个男孩子,面上挂着虚假的歉意,对他笑道:“哎呀,真是对不起,我们没看见是你,等我们回来就把你拉上去。”
说着,几人一哄而散,直到天黑都没回来。
寒冷使他意识模糊,几乎意识不到时间的流逝,他等啊等,心想或许是他刚等了没多久,一会他们就会回来救他了。
没想到没等到那群人,却等来了一个从天而降的小女孩。
“哎呀!!”一个稚气的声音响起,一团重物伴随着明亮的灯光砸到他身上,把他砸得一激灵。
孟延年还未反应过来,脸上就被啪啪拍了两巴掌。
小女孩摸索着:“你是谁?你为什么在这里?”
孟延年:“我(啪!)是(啪!)孟延年(啪啪!!)。”
孟延年无奈地攥住她乱打的两只小手,问道:“你怎么也掉下来了?你是谁家的小孩?”
小女孩踹了他一脚:“干什么!大流氓!不准碰我的手!本大小姐的手也是你能碰的?”
孟延年投降似的放开手,心想大小姐,是哪家的大小姐?
小女孩推开他后又觉得冷,默默挪近,抱住这个大哥哥的胳膊,问:“我是离家出走掉进来的,你为什么在这里?”
孟延年:“我是被人推下来的,他们说等会就来救我,但是现在都没来。”
小女孩勃然大怒:“非人哉!与人期行,相委而去!!”
孟延年缩成一团,没有说话。
小女孩抱着一盏三花猫小夜灯,解下自己的围巾努力把孟延年也包裹起来,道:“这样就不会冷啦!”
其实还是冷,钻心的冷,不知等了多久,才从不远处传来吵闹的人声,一群人惊魂未定地将小女孩接上来,孟家的几个长辈连连道歉。
孟延年也被顺便救了上来,小女孩似乎忘记了小夜灯,跟着她的爸爸离开了,那盏造型可爱的小夜灯留在他怀里,一闪一闪。
后来孟延年发了一场高烧,迷迷糊糊的,不知道外界发生了什么。
只是最后听说把他推下雪缝的几个人不知道怎么惹到了江家的江蝉月,家宴之上被小女孩暴打一顿赶出孟家。
再往后,他跟江蝉月的关系变近了一些,具体表现为陪她跟孟嘉贤两个小屁孩过家家。
长大之后,江蝉月会算辈分了,不再喊他大哥哥,而是跟着孟嘉贤一起叫他小叔。
再然后他就听说了孟家想让孟嘉贤跟江蝉月订婚的消息,没过多久,江蝉月出国,两人再也没了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