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序楼以为贺渡这种沉迷工作不可自拔的状态不会持续太长时间,但不出意外的话还是出意外了。
贺渡在运营专员的岗位上站稳脚跟后仍不满意,凭借着自己卓越的天赋和非凡的努力在短短五个月的时间她居然超过一众运营岗原职员率先升职为高级运营专员。
对于贺渡的升职速度,全公司没有一个人提出异议或做出负面表示。
无她,太卷了,实在太卷了,根本卷不过,不如躺平加海豹式鼓掌。
就连运营部总监都当众感叹:“我已经很久没在智端云联见过这么卷的人了,忆往昔峥嵘岁月,上一个这么卷的人还存在于公司的扩张型战略实施期。”
那个时候整个公司都挺卷的,不过她们卷也是受迫于公司战略要求和外部环境而被迫卷。像贺渡这种主动求卷的人,在智端云联也确实少得如凤毛麟角。
不过贺渡卷吧,也算是众望所归的卷。她的才能也的确拥有成为运营部主心骨的潜质,毕竟公司里哪个部门的人不希望自己部门里出一个上能高瞻远瞩、指挥千军万马的群龙之首,下能内察纰漏、优化整个组织构架的外置大脑呢?
未来大概率能拥有一个好上司,还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好上司,运营部的人就偷着乐吧。
我们的小沈总实在不能理解她女朋友的所作所为,于是她跑到她母亲也就是大沈总那里寻求建议。
“你说她为什么这么沉迷工作呢?”沈序楼趴在大沈总的办公桌上,脸枕着自己的手臂看向落地窗外,目光空洞迷茫,“自从她沉迷工作之后她就不怎么理我了。”
“我真不懂,真的。”
沈序楼莫名有种被工作小三了的感觉,她纳闷极了。
“难道我还没有工作有魅力吗?”
不闻大沈总回答声,但闻键盘敲击哒哒哒,沈序楼扯了扯大沈总的衣袖:“你说句话啊母亲……”
大沈总无情地抽回自己的袖子:“少跟我攀关系,在公司要叫我沈总经理。”
沈序楼:“……”
“小白菜,遭人慊……”沈序楼唱了两句又忧思难忘,“你说她为什么这么沉迷工作呢?”
“难道她爱工□□得深沉?”沈序楼沉痛地作出猜测。
沈西烛一言难尽地看着沈序楼:“哪有人会喜欢工作?”
就算是再热爱一份职业,当这份职业与自己的温饱挂钩成为一份不得不去完成的工作时再多的热爱都会被工作时的琐碎和压力消磨殆尽。
“那你说她是为什么?”沈序楼睁着迷茫的大眼睛问,“她现在物质上没什么缺的,安全感通过财富和地位也得以建立,除了她和运营是真爱之外我想不出她这么做的理由了。”
按照这个理论想下去,不被爱的才是……
沈序楼及时住脑,明智地不再往下思考。
其实她和贺渡的钱是分开的。不是她不愿意将自己的钱和贺渡共用,而是根本没有共用的必要。贺渡吃住都算公司的,本身又没有什么物欲,生活中花的钱比起智端云联发给她的工资来说犹如九牛一毛基本可以忽略不计。
沈序楼甚至怀疑过把贺渡团吧团吧扔进一间只有书籍的毛坯房里,只要保证她最基本的物质生活和安静的环境她也能安然而快乐地的活下去。
贺渡闲时也会做理财,用的是她送给贺渡当毕业礼物的五百万中的一部分。贺渡曾理直气壮地跟她说:“赔了就算你的,赚了就算我的。”
贺渡问她对此有没有什么意见,她对此不敢有意见。不过贺渡做理财好像也挺有天赋的,基本没亏过,还按季度给她分红。分红四六分,她四贺渡六。每次收到贺渡转到她银行卡上的分红她都能乐好大半天。
沈西烛怜悯地看着一脸懵懂的沈序楼,朱唇轻启:“傻狗。”
沈序楼:“……为什么要骂我,你是我亲母吗?”
沈西烛摇头:“不是,表的。”
“你觉得贺渡有几分爱你?”沈西烛又问。
“当然是……”刚想说出一个答案沈序楼又有几分不确定,她揣摩着贺渡的性子客观了一下,“七八分?”
沈序楼点头:“对贺渡这种防备心重的孩子来说,这个数值已经很高了。”
“既然如此,你就别只在她身上找原因。眼光放宽点,从你自己身上找找原因。”
“什么意思?”沈序楼问。
“问我?是我在跟她谈还是你在跟她谈?”沈西烛耐心耗尽皱着眉驱赶沈序楼,“赶紧滚出去,别影响我工作。”
沈序楼对这个无情的世界感到绝望。
从沈西烛办公室离开后,沈序楼一直在思考刚才在办公室里的谈话。
从自己身上找原因……
她身上有什么原因?
沈序楼苦思不解。
她决定去询问事件的当事人。
沈序楼:“你觉得我们之间最大的问题是什么?”
贺渡“……一个人太傻,一个人太聪明?”
沈序楼沉思:“是因为我太傻?”
贺渡:“……我刚才是开玩笑的,现在不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