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沈序楼、贺渡一起上车的还有五个人，看上去是朋友的一位男性青年和一位女性青年以及一眼就能辨别出的一家三口。

观览车满座十人，但沈序楼、贺渡等人上车后司机也没再继续等，直接油门一加开走了。

观览车上响起较为呆板的智能语音提示，沈序楼带着贺渡到观览车中央的座位坐下。

长云动物园的观览车内部设计形式独特，座位全部集中在中央，刚刚好十个座位。除开中央的座位，观览车内部铁笼车壁按照成人和儿童的高度设置了两圈隔离杆提醒并防止游客与车壁靠的过近。每个游客的座位旁都放了一份可以在观览途中经过各动物馆内部时投喂给动物们的食物和与投喂相关的道具。

“第一站——儿童科普乐园，到了，请要下车的朋友于后门有序下车。”

观览车内语音提示响起，车后门开了，一家三口下了车，又再上来了四个人。

儿童科普乐园？

啧，下一站。

贺渡等着司机继续开车。

“即将前往第二站——鸟语林，鸟语林是一个……拥有鸟类……。在抵达第二站站点前我们会先穿过鸟语林内部，朋友们可以将座位旁的便携式鸟食盒穿过铁笼车壁后一键展开并挂在车壁的任意地方，再往食盒内倒入我们预先准备在车内的鸟食，到时候您将近距离观赏到群鸟啄食的景观。接下来，园方仍要提醒游客：一、如果您不想满身鸟粪下车还请不要将食盒挂在车顶上。二、……”

照着车内语音提示操作，沈序楼、贺渡果然目睹了群鸟围车乱舞抢食的现场。值得庆幸的是，司机在进鸟语林的前一刻经验丰富地升了块防水布将车顶全部罩住，不然不敢想象车内的画面有多美好。

沈序楼、贺渡在鸟语林站下了车，在客步行道上悠闲观赏，还去看了一小段鸟艺展示。

两人又上了观览车，从游禽馆到猛禽馆又从猛禽馆到走禽馆，观览车带着她们在馆内七绕八绕也将动物们都看了个七七八八，两人就没再下车游玩。

下一站是狐狸馆，沈序楼从银黑狐看到北联邦赤狐再看到南大陆红狐，又从沙狐看到藏狐再看到彩狐……

狐狸馆大大小小十几种狐狸她每一种都看得很仔细，神情专注到贺渡差点以为沈序楼要转行当狐仙，但沈序楼是人类血脉所以这个想法注定落空。

贺渡已经在思考该怎样委婉地劝沈序楼放弃当狐仙这个荒唐而不切实际的想法。

贺渡：“你在看什么？”

沈序楼目不转睛：“看狐狸。”

贺渡：“……”

我当然知道你在看狐狸，我还不至于年纪轻轻的就眼瞎了。

贺渡缓了口气，继续问：“你看狐狸干什么？”

沈序楼转过头了，看着贺渡的眼睛，笑：“我在观察，你是由哪种狐狸变的。”

是哪种狐狸能有贺渡这样一双勾人诱惑但又无丝毫轻佻放浪的狐狸眼睛。

贺渡闻言低头轻笑，复又抬头，抬眸上视，漂亮的狐狸眼又露出了沈序楼熟悉的、看上去冷漠而富有攻击性的下三白。

“如果我是狐狸变得，你早被我吸干净了。”

眼神只一瞬锐利，贺渡垂下眼帘掩了眼中神色，唇角带了三分笑意，语气又毫不客气。

矛盾又有些割裂。

沈序楼如此认为。

但偏偏，这样的贺渡在沈序楼眼里独具魅力，在她有限的生命里从来没有遇到过一个人像贺渡一样吸引她。

贺渡不喜欢仰头看人，有时候甚至连平视她都懒得抬头。她的眼神里惯常没有情绪更无从谈起敌意，但其天生魅而不媚的眉眼弧度又是锋利的，她整个人的气质又是厌怠而孤冷的，不欲与人争辩的话少又是拒人千里的。

对于心灵能量低的人来说，贺渡总会给她们一种不太舒服的感觉。这种不舒服让她们感到心中异样，她们因异样而惧畏，又因惧畏而远离。

惧畏不是贺渡的本意，但她们因惧畏而产生的远离却恰如贺渡所愿。

沈序楼默了默，悠悠开口：“我没有说你是狐狸精的意思。”

这是在回应贺渡的上一句话：如果我是狐狸变得，你早被我吸干净了。

贺渡：“……”

所以，沈序楼在这儿神思半天，就为了说这句话？

那照沈序楼的意思就是她贺渡误会了呗，就是如果不是沈序楼说出来她贺渡还被蒙在鼓里呗。

那还真是谢谢你，蒙鼓侠。

贺渡嘴角微动，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两人坐着观览车经过猛熊扑车的熊馆和冰雪聪明的冰雪动物馆后在可爱小动物馆下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