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能够和患得患失相关联的白懿风,祝砚何是呆愣的,但很快,他猛然酸了眼眶。
下一秒,祝砚何毫不犹豫地抱住身前的人,没有任何预兆,直直地把她用力搂进怀里,声音颤抖:“我不会离开的。我只害怕你会提分手。”
怀里人抿紧了嘴唇,手上回抱,修长的手指扣住他的脊背,声音微涩,没有平日的自然:“我为什么要提分手。”
“……我怕自己配不上你。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
把压在心口两年的话说出来好像也没想象中那么难,祝砚何把脸埋进她的颈窝,呼吸着她周身的空气,破釜沉舟般。
“懿风,你不是一般人。你的身份,你的社会地位,你的交友圈子,都决定你会走上一条很高很远的路。而你未来的伴侣,也很有可能会是那条路的同行者。我不知道对你而言我算什么,我也不知道你的家庭能否接受我的平庸。
爱上你之前,我从没自卑过。千军万马过独木桥,我能考上这所大学,年年拿奖学金,已经证明了自己的能力。可在你身边,最不缺的就是人才。
可以是陪你出cos的、我至今没有见过的亲近异性朋友;也可以是声名赫赫、被电竞圈高高捧起的专业选手;甚至,还可以是和你同阶层的、远洋留学归来继承家产的总裁董事……和这些人相比,我几乎没有任何优势。”
祝砚何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自尊把他变得沉默,自卑又让他不敢抬头。
“懿风,该害怕的始终是我。”
心酸和难过一起涌上胸腔、填满心脏,白懿风闭上双眼:“可我只想选你一个,也只会选你一个。他们优秀、了不起、社会地位高,也只是他们的事,与我无关。我从来不将就,你是我的初恋,我怎么可能会因为别人动摇你?”
如果要选漂亮的花架子她早选了,何必等到大学。
而且——
“我哪里有什么一起出cos的异性好朋友?”
祝砚何怔愣:“你不记得了吗?我们刚认识没多久,你出过一场蔡文姬花朝皮肤的cos,还和一个澜有很亲密的接触……”
一想到那张图片,祝砚何就觉得呼吸困难,鼻尖发酸。可再怎么难过,也得故作淡定地把话说完。
“我问了你,你说那人是你的男闺蜜。”
久远的记忆渐渐复苏,白懿风费解又不敢相信,她推开对方,捧住他的脸与他对视:“你不要告诉我,你一直信到了现在?”
“……不止是信,还吃醋到了现在。”祝砚何一个没忍住,眼泪就融入她的掌心,冰冰凉凉,转而温温热热。
白懿风觉得好笑,又莫名生气,莫名心疼。这些情绪一股脑儿塞在喉咙里,复杂得让她有点想哭。
“你是真看不出来那人是谁吗?”
祝砚何还是在愣,呆的像个笨蛋:“谁?”
白懿风忍无可忍,直接捏住他侧脸,丝毫不留力气:“她是林不语,我舍友!”
身子一僵,祝砚何呆滞在原地。
“林不语?”
看来,他们之间的误会有点多了。
白懿风深吸一口气,双手离开他的脸,转移到肩膀上,她重重压下。
“祝砚何,你要向我坦白一些事。究竟是什么,才让你觉得我身边有很多桃花。”
整整一夜,两人都在进行你问我答的枯燥游戏。
听完他的全部心事,白懿风恨不得给祝砚何一巴掌,顺带也扭一把自己。
不过如今的当务之急,是哄好祝砚何。
“别哭了,好不好?”女孩有些无措地给男生擦眼泪,指尖沾上水意,心痒又心烦。
这人自从开始了“你问我答”小游戏,就开始掉珍珠了。
祝砚何不说话,只一味低着头抽泣,肩膀一耸一耸,眼尾的红意几乎要蔓延全身,偶尔抬眸看她,都是委屈至极的模样。
“你真的不会和我分手吗?”他哽咽地握住她的手,怯怯地贴上自己的脸颊。
白懿风最受不了喜欢的人对自己示弱,看着他失落又委屈的眼神,恍神间便低下头,轻轻吻他唇角。
“真的不会分手。”
“嗯……”目的达成,祝砚何松了松手,宽大温暖的手掌转而抱住身前的心上人。他缓慢地调整姿势,默默无言地加深这个吻。
而等白懿风彻底反应过来时,衣服都已经没几件了。
“祝、砚、何!”情绪急转直下,女生压低声音,似是咬牙。
祝砚何身体颤动,黏黏腻腻地“嗯”了声,然后抬起自己还没褪去红润晶莹的泪眼,缠缠绵绵地望着她。
白懿风无言,撒气似的扇了他侧脸一巴掌,可对方恍若不觉,还是一味地蹭。
“好不好?”
她听见他带着点哭腔地问。
白懿风也刻意忽略自己身下的异样,只用无语的态度问:“一整夜没睡,现在凌晨四点了,你还有精力?”
“我可以先冲个凉水澡。”感觉有戏,祝砚何的眼睛亮了亮,马上提出建设性意见。
白懿风一时没说话,她低下眉眼,似乎是在思考,又像是在斟酌。
祝砚何又气馁起来,可很快,对方握住了他。
“你一个人冲凉水澡有什么意思。”她默默加大了点力气,成功听到了他的闷哼,“要洗,就一起洗。”
……
在某种程度上,床头打架床尾和是句很有意思的谚语。
那天之后,白懿风祝砚何就“和好”了。当然,除了和好,他们也同居了,带着那只体弱的小奶猫。
小奶猫是奶牛猫,有时一惊一乍的,但总体来说还算可爱活泼。祝砚何对养小动物不怎么感冒,但白懿风喜欢,那他就好好学习“如何养好一只小猫”。
奶牛猫喜欢上蹿下跳,白懿风给她起小名叫“跳跳”,大名则是“长命锁”。
多数时候,祝砚何很喜欢神经质的跳跳,但在一些时候,他又觉得养猫是件特麻烦的事。
“祝砚何你先停下,”久别重逢后,衣服都脱了大半,白懿风却按住他,皱起眉头,侧耳倾听,“你听,跳跳是不是在磨门?”
“……她磨门就磨吧,小猫都这样。”
祝砚何觉得自己都要被逼疯了,白懿风的出差持续整整一周,他时隔七天才见到女朋友,无论是生理还是心理都难受得要死。可谁能想到,白懿风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抱小猫,陪玩了一整天才想到自己。
“可是她有磨牙棒,为什么不磨磨牙棒,非要来磨门呢?”白懿风没养过猫,如今对待这只奶牛猫就非常认真,和养孩子没有区别,哪怕只是一点异常,也要搞明白原因。
祝砚何真的要崩溃了:“懿风,她喜欢磨门不行吗?”
“……不是不行,是不合理。”白懿风终究是放不下心,干脆推开祝砚何直起身子,“我得去看看她,有什么事咱们回头再说,又不是只活这一天了。”
祝砚何被她“抛弃”,只能低头看自己,默默攥紧拳头,心里的想法却是:看来以后家里绝对不能养小孩。
真的是——烦!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