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是人…？”

周苦凑在吴邪身边看了一眼刘丧传递来的信息，抬起头去再次看了一眼张起灵，但她根本看不出这个男的在想什么。

她从蓝牙名字里立刻就知道了刘丧也听到了集市的声音，以他那个听觉神经估计会被搞崩溃，但是——

刘丧也是吴二白请来听雷的专家，那么他会不会也是计划的知情者？

和刘丧短暂的相处中，她总觉得刘丧好像一直很忌惮自己，就好像是惧怕什么怪物一样。结合吴二白知道周苦是被一个死人物质化出来的“某种东西”，那么他告诉刘丧要小心一点周苦，也是有非常大概率的。

周苦很想现在就开口去问个明白，但是死亡带给她最大的教训就是克制住那些不该有的好奇心。即使她问了，张起灵大概也不会给她答案。

“他是不是疯了？”胖子问，因为他感觉刘丧现在这个精神状态不是很正常，会不会已经在黑暗给予的巨大压力下伤到了脑子。

“没有，他说的话是有道理的。”周苦把杂七杂八的思绪抛到脑后，缓缓开口，“这个墓，于我和他而言，就是一个巨大的地听。”

“你看刚刚吴邪炸过的地方。”周苦指着墙壁上破损的浮雕示意几人去看，“浮雕的内部是真空的，里面有很多管道，就好像管弦乐器那样。这里是一个巨大的声音放大器，用整个墓室为基础，收集四周的声音。”

吴邪是最快跟上周苦思维的人，他很快在心里演示了一遍，确认和周苦说的差不多，“确实如此。南海王听的雷估计从一开始就不是分贝大小，而是频率。在海边这种岩石下，可以过滤掉很多回声，从而更清楚地听见雷声。”

人如果耳朵被遮盖之后，就会大量听到人体内的声音，心跳，很多时候甚至能听到血液流动的声音，也就是说，当听雷的渠道，外面的声音被封闭之后，这个古墓开始听到了，地下发出的声音。

这些声音通过巨大的集声装置，在古墓里聚集和放大这些声音，无数的声音汇集，就形成了那种像集市一样复杂的声浪。

“至于为什么南海王选择在这里建造古墓，其他地方就不行吗——”周苦拉长了语调，“应该还是有其他什么特殊的原因。”

她指了指上方，“所以，我们还得上去看一看究竟。”

在手机手电筒微弱的照射下，吴邪有一瞬间地晃眼，他好像看到了周苦那张漂亮的脸上，表情看上去很兴奋。

但光线再次掠过，周苦的神色依旧镇定自若。她绝对不是第一次下墓，吴邪想。

他原本尊敬的周老师，身上可能埋藏了一个非常巨大的秘密。

周苦拍了拍衣服上干裂结块的泥浆，在刚刚提议往上探索的时候，那种在拍摄自己尸体时的感觉，好像在一点点地被她所重温。

因为她知道前面肯定凶险异常。

在敲定注意后，由周苦和闷油瓶打头阵，两个人像放炮仗一样就翻上了第二层，张起灵丢下绳索，让吴邪和胖子顺着绳子爬上来。

周苦打开了手机的手电筒调到最大功率，整个墓道被照亮了一部分，能够让她先去观察一圈这里的壁画和下面的有什么区别。

这条墓道果然是废弃的，上来看，就能发现上下墓道明显的不同，这条墓道中的壁画都没有完工，很多地方的线条和色块都是短缺的，甚至很多墓道壁都没有平。

壁画依旧是眼睛，但是里面并没有添加什么致幻因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