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痹是不是跑反了？”就听见吴邪大骂。回头，仍旧是一片漆黑。

闷油瓶指了指前方，胖子单手换弹又是一发，照明弹射向远处，几人看到目力所及之处，全部都是滩涂，没有之前来的海岸。更不要说吴二白的车了。

周苦松开了提溜着刘丧的衣领，有点泄气又有点懊悔，早知道这单多要点钱了，谁知道这吴二白老狐狸要连着她一起拖进水里。

虽然不像刘丧一样浑身泥巴狼狈的不得了，但是周苦身上也或多或少沾上了很多泥点子，她把头发扎起来，暗骂走完这一遭一定要去找吴二白问个清楚。

吴邪看不透的事情她看的很透，吴二白也和她透露过一小部分计划，现在看来当初能够让她知道，吴二白早早就想到了这一层，变相的是利用周苦给他的计划铺路。

胖子在这颗没有落下来之前，瞬间反方向又打了一发，两边同时照亮，就发现不对，两边都没有任何的海岸，他们身处一个巨大滩涂的中心，远比之前在岸上看到的滩涂要大。

真的是要命的不得了。

周苦很想叹气，她的照相机在奔跑的过程中进了泥巴，早就不能用了，她想办法把里面的CD卡徒手弄了出来放在牛仔裤的口袋里，然后把照相机丢在身后。

闷油瓶在黑暗中看了她一眼，大概是知道她做了什么，便没什么动作。

“这是哪儿？”胖子问。“岸呢？”

“麻烦了，麻烦了。”吴邪吸了一口冷气，不停的看向两边，两边什么都没有，只有一望无际的滩涂。胖子还要打信号弹，吴邪抬起手阻止他：“省点用，咱们炸出祸来了。”

胖子一把揪住刘丧：“你他妈的到底听到了什么？这怎么回事？”

刘丧还没从百米大狂奔中缓过劲来，他感觉自己的骨头好像都被连着拎出来了，发着抖看着闷油瓶和周苦说道：“我听到下面有人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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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面有和她类似的东西？

周苦一惊，她抿了抿指腹，手因为发力有些颤抖，还没来得及细细思考刘丧这句话的意思，又听刘丧继续说：“滩涂下面，有东西在说话。”他顿了顿，摆子打的更严重：“不对，不是一个人，是无数的人。无数的人在说话。”

坏坏坏，大坏特坏。

“他们被我们弄醒了。”周苦总结道，“地方没找错，也可以说找的太准了。”

两边的信号弹落下，光线慢慢变暗，又只剩下手电的光，这个时候，周苦清晰的感觉到，海风停了。

海风一停，滩涂上的干燥冰冷立即变成了潮冷。

还没来得及多说什么，她敏锐地回过头，和张起灵看向滩涂远处，那是一片黑暗，什么东西也看不清楚。

“有东西。我们得快走了。”

闷油瓶率先动了，他往回走去。

周苦走的也很快，她没有回头。吴邪胖子踩着泥巴一路狂奔，闷油瓶和刘丧时不时看一眼那片黑暗，胖子点上烟，就从后包里掏出了拍子撩丢给吴邪，他上了子弹，把大白狗腿横到后腰。

整装待发的吴邪这才想起来一回事。

……他们好像没有给周老师准备武器。

两个人对视了一会，胖子有点肉疼地说：“我要不要把我那把给她？”

“你自己用着吧，我用不太习惯那东西。”周苦好像背后长了眼睛，对着胖子说道。

但是现在也确实不必要计较了。

几人又走到了一开始那个地听的位置，这次是周苦先趴下去听，她很快就皱起了眉，说：“声音越来越近了。”

在此期间她抬起头来看了一眼张起灵，目光很复杂，但这个闷油瓶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

“什么声音，周老师？”吴邪问。

“你去听听。”

另外三人没有看到这一幕，周苦起身，让吴邪凑过去听。

“这是…集市的声音？！”

罗刹海集市。

在某些海边的老县志中，都有记载一种关于“海市”的传说。都说黑夜的海上，有时候会传来无数人的声音，就像一个巨大的集市一样，此时如果顺着这些声音往海上去，就能看到一个海上的集市。其中都是罗刹在穿行。

周苦半边脸藏在黑暗里，她看着吴邪的背影，再不动脑子也察觉到不对劲了，那个地听里的声音还告诉了她另外一个可能性。

这个墓，吴二白是知道的，而且大概率还来过。

那为什么要她跟过来？给吴邪垫背兜底？那不是有个张起灵就够了吗？

周苦摩挲着口袋里的那张CD卡，那只重瞳的眼睛现在在黑暗中好像完全变得怪异，两个小瞳仁纠缠在一起转了一个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