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刚准备走,那个连帽衫却将周苦拦了下来,他摊开手掌,说:“铃铛。”
“我不会用到你们身上。”周苦很诚实地说道,但是还是把铃铛交了出去,刚交出去她又觉得有点不对劲。
我为什么会对这个后来者言听计从?
但现在要去拿铃铛已经晚了,周苦看到那个闷罐往她的铃铛里塞了什么东西,这使铃铛即使晃动也不会出声。
没事,一会儿再物质化一个也不是问题。
周苦闷闷地想,自从下了极海以后她一直有种不太好的预感,但又说不上来。
黑瞎子因为刚刚人手贝的袭击和脖子上仙物的束缚一时半会什么东西也看不到,连帽衫从包里拿出了食物和啤酒,还给了黑瞎子热兵器。
黑瞎子也没客气,打开易拉罐就开始喝啤酒。
烤完衣服无事可做的周苦又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了,她坐在地上发呆,看着被火烧成焦炭的人手贝,她也闻到了那种食物的味道,但她一点也不饿。
黑瞎子喝完啤酒吃了点东西,这阶段他没有和周苦插科打诨,估计是仙物实在麻烦,他也没有继续问周苦所说的“办法”是什么。
他们休息了一会,便开始继续向前。
船只顺着水流又飘了下去,到了下一个河滩,出水的时候,正好是一声巨大的雷响。
地下河中的惊雷,那绝对不是用惊雷可以形容了,那是地震。整个地面都在震动,一股气浪冲了过来。
声音太大了,大的几乎要将所有人都耳膜都震碎。
连帽衫反应很快给自己封住了五感,他抬手帮黑瞎子把听觉封住,一转身发现周苦已经向前走了很长一段距离。
“这是在干啥?送死吗?”黑瞎子问连帽衫,连帽衫没回他,两个人看着周苦好似听不见一样地向前走。
“已经听不见了。”连帽衫皱了皱眉,说的很快。
周苦被魇住了。
她心底有个声音在哄骗她一直往前走,往雷声的来源走。
走到那里会有什么奖励么?
周苦问。
什么都没有。
心里的那道声音在窃笑。
周苦那只重瞳的眼睛在不停地晃动,然后她的耳朵开始流血。雷声的威力太大了,即便是她也是第一次面对声音这么巨大的雷声。
周苦忽然不动了,她来到了声音最响的地方,然后后知后觉地抬起了头。
她看到了一个巨大的青铜器,倒挂在崖壁上,深入在岩层的部分还不知道有多少。
周苦没有心思去管后面那两个一个比一个危险的家伙在搞什么鬼了,她跪坐在青铜器正下方,感觉到在声音的起伏中,脑子里一瞬间涌出了很多很多东西。
是记忆。
它们像河流一样席卷了周苦的整个大脑。
然后周苦茫然地低下了头,伸出手,然后双手立刻被红色液体所沾满,有谁的血一直在流。
是周苦。
她的七窍在流血,庞大的记忆流要将她的精神崩坏,周苦毫无征兆地陷入了自己的记忆深处,她忽地头一次感受到了事情不在把握之中的恐惧。
她知道如果她一直这样保持半清醒的状态,她就会因为精神崩溃而永远被困在雷城。
谁能够来解救她?
才分析了一会儿,周苦的脖子后面突然被捏了一下,然后她就陷入了昏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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