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来了。”锦书刚踏入隙间客栈,就看见一个人朝着他被扔过来。
初步反应不是自己人,他一个侧身把门关上,然后翻身躲过攻击。
再一个扫堂腿把冲着他来的另一个家伙撂倒,看见那些“人”都带着紫红色的骷髅骨文身,没有犹豫直接发力踩碎了一个头。
绿色的血四散溅出,锦书嫌恶地跳开躲过。
那死了的“人”变成了一只巨大的虫子,爆浆的虫子,那叫一个令人反胃。
斜眼看见边打着哈欠边一手一个嘎嘣脆的无面问:“什么情况?”
无面在空中一抓,抓出来一柄长枪扔给锦书。
“如你所见,闹蝗灾了。本来想告诉你可以晚点回来,这边没处理完……这客栈脏了,得收拾收拾。那正好你回来了,帮忙杀一下虫子。”
“人”们从各种颜色的传送门里出来,无面一个挥手,无数的骨刺从她身体里冒出,直接打破了几个传送阵。
锦书掂量了下枪的重量,活动活动脖子。
正好他现在心里有阵闷气,除虫也是个不错的发泄方式。
……
五号世界,B市幸城某陵园停车场。
今天是初四,到处都冷冷清清的。
贾晴打开车门,忽然发现晶莹的雪飘到了身上,又缩回去拿了把伞。
跟守园人打了个招呼,她拎着袋豆浆慢慢走在湿滑的阶梯上,眼睛在一排排严肃冷漠的墓碑前扫过,终于在山腰的位置看到了人影。
那人披了件黑色的短款羽绒服,也不知道坐了多久,羽绒服上积了层白雪。
贾晴远远地叫了一声:“秦云雁!”
没有回答,那人坐在那里,像个雕塑似的。
她只能加快了脚步过去,来到秦云雁的旁边。
秦云雁脸色很白,眼下的乌黑却很明显。他的面前是两座墓碑,一个上面写着秦淼,一个写着顾锦。
不远处有个白色无字的墓碑,挂了个紫宝石项链,有些突兀。
秦淼面前放着一束白百合,顾锦面前放着一束勿忘我。
贾晴到来的脚步声引起了秦云雁的关注,他抬头,一张煞白的脸吓了贾晴一跳。
“来了?”
“你是真行,大年初四凌晨4点发微信让我来陵园,这时间不该跟家人团圆去吗?你几点来的?不会一晚上没睡觉吧?”她把热乎乎的豆浆塞到秦云雁怀里,又被那冷冷的温度冻了下。
秦云雁道了声谢,插上吸管喝了一口,皱眉:“没放糖。”
“我可不是你对象,没义务照顾你。等等……”贾晴忽然皱起了眉:“你有对象的吧,我记得不久前你还在我面前秀恩爱来着。怎么想不起来了?”
秦云雁喝完一瓶豆浆才回答她:“有,但他是计划之外,所以让我找了个理由支走了。”
“啥?”贾晴怎么也没想到是这个结果,刚想继续问,就听秦云雁网慢似的延迟回答她前面的问题:“昨天去赌场找复皇的接头人,晚上失眠没睡着,安眠药对我来说没用了,胃也疼,止痛药倒是吃了。反正在哪都是待着,就溜达过来了。”
他看了看旁边的白色墓碑,“正好找老伙计聊了会天。”
贾晴在秦云雁旁边扫开一些雪,也坐了下来,拿伞挡住二人的身体。抬眼正好看见秦淼女士那张没什么情绪的脸,她很漂亮,就算是黑白的照片也无法遮盖那凌人的气质。
贾晴觉得这人看着眼熟,扭头一看秦云雁,发现这俩人很像。
秦云雁也发觉贾晴的目光,大大方方地说:“我妈。”
女人恍然大悟,“你跟你妈姓?”
“嗯。我爹在外面养了四五个外室,于是他俩就在我不到两岁就离婚了,我跟我妈。她是一个工作狂,离婚后自己开了公司。很忙,我是寄宿学校,但她每周都会抽出时间也会陪我。”
“那不挺好的?起码比让你自由生长要好。”
“还行吧,起码聊胜于无。然后十五岁的一个平凡的周末,她想带我去爬山去。复皇组织的人来了,把载着我和我妈的车拦住,迷晕了我们。后来我逃出来之后警察告诉我,我失踪的那天,一辆越野车‘不小心’滚下了山路,因为事发那几天是夏天又没人发现,她的尸体被发现的时候已经开始腐烂了。”
秦云雁对此很淡然,他这人比较奇葩,活的这十辈子都是孤家寡人的命格。要么孤儿要么父母双方只剩一个,还在幼年去世。没有子女,小动物什么的也不亲近他。最接近于养宠物的是身为顾雩风时,在无晴冈帮荣沧喂的那只三花猫,最后还走丢了。
世界以痛吻他,他不报之以歌也不报之以嘴巴子,他只是无所谓地活着,以逍遥为乐。
贾晴张了张嘴,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她想到那车祸死亡的赵泉的父母会不会也是这样悄无声息地被杀了。
世界上每秒都有人死去,有时在我们身边,有时在遥远的海外。生死都是难以避免的,因为生命就是如此脆弱。有的人看别人就是看一堆小窑里烧出来的劣质瓷器片,摔碎了也觉得没什么,而且轻而易举。
旁边秦云雁也不等她的话,继续说:“她是孤儿,我那个渣爹也不知道死哪里去了,我便也成孤儿了。你看,我前年也把阿锦葬在这里了,在这里才算是团圆嘛。”
贾晴听得寒毛炸起,心道这哥们怎么又犯神经病了,也终于想起来能劝这人的锦书。“锦哥不是回来了吗?他人呢?怎么不管管你?”
她翻出手机,秦云雁平淡地说:“要开始了。”
这句平静的话所代表的可不是一口气,是难以预料的巨大海啸,是不知能不能看到的第二天的清晨。
她停下了动作,抬眼,又低头,将手机放了回去。等着秦云雁的下文。
他却不再说这件事,又把话题引到锦书身上,“你说阿锦真的回来过吗?”
雪下得越来越大,将鲜艳的花染上了冷漠的白。风刮了起来,顺着衣领钻入羽绒服,却引不起寒战。
一听这话,贾晴翻了个白眼,又把手机翻了出来,找到他们工作室发出来的锦书舞剑的视频:“要么是他真的存在,要么是看过这视频的几百万人同时犯了癔症。”
年会全程录像,是想留个纪念。结果也不知道是谁拍了梁松云和安白的视频发了出去,本来这俩人流量就不低,加上打官司的事传出去,直接爆了。
又有人看到视频里坐在台下聊天的锦书和秦云雁,秦云雁之前被在工作室楼下蹲明星的狗仔拍到过,也算是出名了一把,被戏称为“哑巴总裁”。
这次就干脆把这次年会的全程稍微剪辑了一下,发到归雁工作室在社交平台的账号上,也算是给工作室打了个广告,提提名气。
秦云雁看到那人在视频身影心安了不少,他闭上眼叹了口气,抖落身上快化成水的雪,抓了一撮放手心看着它融化,又点燃一支烟。
“不是幻觉就好。”
“那你还这样?”
“他不在剧本里,这次就不让他掺和了。”秦云雁平淡地说。
闪光灯亮了一瞬,罪魁祸首收起手机“看什么?你等这件事结束我可得好好告你一状。天天不拿自己的身体当回事。”贾晴说得掷地有声,她手机里存了不少证据,包括之前陪秦云雁看病的各种诊断书。
他不在乎地笑笑,沉默着抽完半支烟,从衣服里掏出一张银行卡递给贾晴。
样式新奇,是国外的,背面贴着一张纸,写着一串密码。
“这是什么?”贾晴接过,好奇地翻看两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