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业上的合作伙伴,他们公司来这边团建,刚好碰见了。没有其他组的朋友熟,昨天聚餐就都见过了。”
“松云真是好幽默。”主持人连吃了两个瘪,怕再问下去这位直接把其他组都让助理伪装素人的事直接说了,悻悻地跑下一组提问去了。
秦云雁靠在置景的桌子上,“啊呜”一口把蜜蜂触须啃掉了。他无聊地问梁松云:“你们凭什么选素人,问名字看能不能答出来?”
“对,这环节主题叫心有灵犀的陌生人,你说这节目策划是不是闲的,想了这么个尴尬的环节。”梁松云百无聊赖地转头发玩,吐槽道。
“那我们什么时候能走,我还想去过山车那转几圈呢。”
梁松云耸耸肩,表示遗憾:“晚上烟花秀结束后。”不等二人想自己是上了贼船,他又说:“下面的环节是挑战几个设施里的项目,获得积分,就是把游乐场玩一圈。我这也没什么镜头,你俩就正常玩就好。”
秦云雁想想觉得也行,反正他们是素人,节目组也不会特地拍这组。转念又觉得梁松云参加这节目不就是浪费时间吗,难不成给的钱多?
他问了,梁松云答:“不高,还没我一首歌多,我纯粹为了烟花秀前面嘉宾展示环节来的。”他深吸口气,自嘲道:“就我这嗓子,除了这种环节也没人会想让我唱歌。”
被毁了嗓子的歌手,还能被称作歌手吗?
锦书沉默一阵,忽然问他:“你还想唱吗?”
“想……吧。”梁松云有些语塞,这些年的打击接二连三,先是嗓子坏了,再是五年内写的歌的版权都归了前公司,后来只要用自己本名发的歌都没人听,有人用他的歌改几句歌词唱就爆火。
后来他就用假名发歌,不到半年便成了别人口中的“音乐之神他爹”,瞧不起他的人反倒对这个账号毕恭毕敬,真是荒唐。
似乎只要他不是梁松云,一切都会好起来。
“先唱再说吧,”他抬头看向远处,故作没事地转移话题说:“他们那边快结束了,一会儿先去哪个项目?”
与此同时主持人推上来一块印着任务地点的泡沫板,激昂地宣布规则和开始。
别的组一溜烟跑入人群,秦云雁眺望一眼泡沫板,看最近的是一个标着“射”的地点。
“去那边吧。”他指向地图对应的方位,问了句为什么上面标着的字是君子六艺。
梁松云率先迈开了步子,朝着射击场那边走去。“君子之交嘛,鬼知道这个策划怎么想的。”
锦书默默扒下来刚才扔给秦云雁的包,无声无息跟在最后,不知道在想什么。
跟拍的只有一台摄影机,这位摄像小哥可比其他组的省事多了,至少不用拎着那么沉的设备跟着跑。
“射”字的比赛场地是射击场,节目组准备的还挺齐,现代古代都有。左边木弓蒲团,右边玩具手.枪胸环靶。
参与者要在一个有障碍物的环形跑道上射击,中间是子弹和箭矢的供给,靶子离跑道十八米,对称排列,两人同时击中对应的靶子才得分。
箭是软头的,最前面粘着墨粉。
梁松云第一个举手放弃:“这种凭运气的我不行。”
“运气?没实力的人才说运气。”他们到的时候已经有一组在了,正是之前出言不逊被锦书盯回去的人。
是个有些名气的团里的成员,走耿直路线,叫耿鹿。他在右边,在规定时间内有六枪上了三个靶。
但他的同伴就没这个好运气了,弓没拉开,一个都没上靶。小姑娘急得都要哭了。
但成绩就是成绩,再怎么哭也没用,所以,0分。
耿鹿压着眉毛,躲着镜头恨铁不成钢地瞪了搭档一眼,嘴上却说着:“没事,这个项目就是节目组为难人,压根就没想让我们得分,走,咱们赶时间去下一个。”
梁松云没理他,走到在试弓的锦书旁边嘀咕道:“你信不信要是我拉弓射箭,那箭一定是坏的。”
锦书不假思索:“信。”这位哥凭一己之力把他们归雁的元老级咖啡机都给换了,那机器看着破破烂烂,但死活不坏,唯独到了梁松云手上不出水了。
“那弓紧吗?”秦云雁将备用的弹夹放到台子上排好,以备用完了回来装弹夹。
他和锦书并没有商量,直接一个向左一个向右。
“一般,但没练过的人拉不开。你那个呢?”
“太轻。”秦云雁回答。
梁松云十分自觉地退到裁判旁边,开了瓶赞助商的饮料。看那俩聊得差不多了示意裁判开始计时。
“三分钟是不是太长了。”他甚至这样问裁判。梁松云对这俩人有迷之自信,尽管他原先根本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射箭和射击。
“三分钟是导演组测出来的最合适的时间,总共二十对靶子,太长都打中了怎么办,积分太多——等等,你说长?”裁判本来在一本正经地解释,忽然意识到梁松云问的问题,眼睛瞪得贼大。
“喏,不到三十秒,□□……十对已经搞定了。”梁松云朝场地那边伸出大拇哥努了努,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
裁判吃惊地转头,就见障碍跑道上的二人几乎与平地上并无二样,箭矢与子弹似是被强磁铁吸引的图钉,准确无误地刺入靶心。
你不说根本看不出来是软头的。
秦云雁双手持枪,辅视眼微眯,等在障碍旁边瞄准,然后迅速连发三枪绕过障碍继续确定位置,射击。动作像在办公室里随手捞一包果干一样自然。
锦书那边则玩得更花,他嫌半人高的障碍太慢,直接踩着障碍腾空跃起,飘起的长衫在空中落下一笔淡墨,拉满弓将背篓里最后一支箭送入红心。
此时时间刚过去不到一分钟,十二对靶子已经荣耀牺牲。
秦云雁慢慢悠悠地走回中央找子弹,余光瞥见导演组的脸色,大约猜到了他们的想法。
就算他们全击中了也会被耍赖。
那就见好就收吧。
“阿锦,换换玩吗?”他说着,将换好子弹的玩具枪扔给锦书,同时接住被抛来的弓。秦云雁尝试张弓,发现有些吃力。
他跳到个障碍物上瞄准蒲团,拉弓射箭,箭矢擦着蒲团的边过去了。
锦书那边就没那么别扭,照样玩得不亦乐乎,用一匣子弹给胸环靶描了个边。
裁判吹哨,时间到了。
总成绩是十五对靶子,共计三千分。梁松云雄赳赳气昂昂去要积分去了,剩下俩人根本连这积分干什么用的都不知道。
“奇怪,为什么总是歪?”秦云雁还在琢磨,没注意到锦书已经放好了玩具枪,走到了他身后。
温热的气息比贴近的身体先一步被他察觉,那人自然地握住他的手,戴着素戒的手扒开他的手指,暖意顺着指尖流入神经,高歌一路。
“这弓质量不行,不流畅,得换个地方用力。”锦书将秦云雁的手向下挪了挪,另一只手攥着箭羽,一拉一放,正中十环。
他松开两只手,向旁边退了一步,笑问:“怎样?”
秦云雁却再也没想一点拉弓射箭的门道,他只是回忆刚才光下素戒的反光。那戒指似乎受磨损较多,有不少划痕。
似乎被戴了很久。
秦云雁忽然有些牙痒痒,心里一个念头蹦了出来:果然,他不适合戴戒指,太碍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