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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总要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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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赵鹏跃:靠,是真给。

到了医院,一套检查下来就有点细菌性感冒,血项甚至都不是太高。

最后仨人转移到了输液室,盯着滴壶滴滴答答朝向淌药。

“你先打车回公司吧,路费我转你。今天麻烦你了,回头年终让他给你包个红包。”锦书看这仨成年男的太占地了,挤占其他患者的呼吸空间,就让赵鹏跃先回去了。

这全程他都在秦云雁旁边陪着,倒是麻烦赵鹏跃跑来跑去。

赵鹏跃看那紧握的手,听那“红包”二字,疲累瞬间清扫一空。他是那没眼力见儿的人吗?当然是赶紧跑了。

这一小片属于“三十六号患者”的空间内就剩下两人了,瞬间空了好多。

锦书觉得这场景有些熟悉,想起上次秦云雁犯胃病住院也是在这家医院治的,只不过是在住院部输的液。

他还给秦云雁煮了粥,但调料放多了,也没喝。正好碰见秦云雁被绑架,那粥当了次“化学武器”,把一个绑匪的眼睛袭击了,丧失了战斗力。

后来秦云雁就说什么也不吃他做的饭了。

黑色的小锦书冒了出来,悄悄爬上锦书的肩,坐着观察秦云雁。

小手里还织着松松散散的记忆长卷。

锦书看那长卷的缝隙,大得能穿过去只手,轻声道:“要不,换个?”

小脑袋摇了摇,抻着卷轴给他看。有很多不是他不想填,是没恢复。

“好吧。”锦书接过那破破烂烂的卷轴,从头翻了起来。他看得很慢,手指抚过的每一寸细丝编织成的绸幔都是他作为荣沧存在过的印记。

时而停住微笑,时而揉眉叹息。

他选择面对,哪怕只是为了隙间三百年的迷茫。

小的那个从他肩上转移到了秦云雁椅子的扶手上,轻轻覆住那只因为输液越来越冷的手,到了时间告诉锦书该换药了。

旁边打点滴的患者换了一拨人,有个十来岁的小孩哭哭啼啼的不想打针,被刚看完家里人相继去世的锦书随意瞥了一眼,那杀意还未遮去,把小孩吓得打了个嗝,不敢再出声了。

最后一袋也输完了,锦书起身去找护士,人太多,拔针都得排队,临走前把卷轴交给小的自己。

小锦书面无表情地看了那卷轴两秒,把它展开,挂在秦云雁脖子上,然后满意地点点头。

那卷轴很软,像个被手生者织出来的围巾。

反正其他人也看不见他和那卷轴,自然是他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

他玩够了,把卷轴收起,忽然感觉那卷轴完整了不少,至少没有原来那么破破烂烂了。

小锦书的眼中也多了些其他情绪,不再只像个娃娃了。

锦书带着护士回来了,利落地拔了针。小孩回到锦书的灵体里,让他扶墙恍惚了下,忽然有了些莫名的情绪。

好像在那一刻全世界都寂寞无声,只有颗心脏奋力地跳动。但他还分不清那心跳是谁的。

他甩了甩头,现在重要的是带病号回家。

锦书俯下身,试了试温度,降了不少。他捏住秦云雁的脸颊扯了扯,轻唤道:“云雁,能听见我说话吗?”

回应他的是一个温烫的脸颊在他掌心蹭了蹭。

锦书叹口气,探身把秦云雁的胳膊搭在自己脖子上,手臂从腋下和膝关节后穿过,毫不费力地把人抱了起来。

他的步伐十分稳健,颠簸感还没轮椅高。也不在意旁人的目光,大步朝停车场走去。

秦云雁挺轻的,至少在锦书这,比起小猫也重不了多少。

到了车边,他的联络器贴了贴车门,门就自然开了。锦书把秦云雁安放在位置上,抽身打算从另一边上。

而这些许的颠簸却让秦云雁皱了眉,像是看似平稳的梦忽然碎了,化作流沙掠过指缝,再也抓不住了。秦云雁奋力睁开眼,赤红的血丝化作锁链蔓向瞳孔,也不知攒了多久的力气,颤抖但准确无误地紧紧搂住锦书正转身的腰。

嘶哑破碎的音节落了下来,像是被抛弃了很久,原本完整的话被时光撕成了沧海遗珠的碎片。

“阿锦……别……别走,我……怕……”

他大抵上是着了梦魇,紧缩的黑瞳仁惊恐地振动着,憔悴的嘴唇微微发抖。

原本熨帖的衣服因为来回的折腾有些皱皱巴巴,衬衫的第一颗扣子为了喘气舒服松开了,领子胡乱地飞着。

全然不见平时的淡然,闲淡的谪仙人染了世俗的顽疾,再也回不到天上。

锦书怔住了,他又听到了那心跳声,是渐渐重合的双重奏,来自一双紧紧贴着的人。

微风吹醒了他,锦书扒开病人的胳膊,没等病人伤神,由心而动地凑近了些,紧紧抱住脆弱的人。

秦云雁的力气都被抽走了,自然没有撑着身体的能力,二者双双跌进了SUV的后排。车门自动关上,阻住了外界的凉意。

车内的空气因为长时间的闭塞闷闷的,杂着车载香囊的中药味,闻着有些头晕。

锦书在倒下的那一刻用了点巧劲,让自己和病号的位置换了换,所以到最后是他砸在后座上,病号倒在他身上。

后排的座椅勉强容纳两个身材高大的男人,只是有些委屈,只能缩着。

他轻轻拍着秦云雁的背,贴在耳边轻声哄着:“我在,不走,不要怕。”

秦云雁不知是因为发烧还是什么,身体抖得特别厉害,连带着黑色的瞳孔在昏暗的空间内失措地乱窜。大梦未醒,分不清真实的苦痛与虚幻的梦魇。

就好像他要失去眼前这个人了,又或者已经失去很久了。

“真?”

滚热的胸膛压在锦书身上,搞得他也有些喘不过来气,只能断断续续地回:“真的,我骗你做什么?”

秦云雁的眸色暗了暗,似乎下了很大决心般闭了闭,然后向前探身,低头覆住锦书的唇。

这个吻很纯净,几乎没有任何杂念,仅仅是一个小心翼翼的试探,一个确认性的接触。动作也很轻,几乎只要一口气,就能把他吹到再也见不到的远方。

如果对方真的不要他,他会欣然接受,挥手道别,待到无人之处再无声掩泣。

只是换作谁也都希望被接受,被爱着。

锦书没有哪怕一丝的抵触,他静静接受着这个对于朋友来说有些越界的吻。直觉告诉他不要躲,他的直觉一向很准,越是莫名其妙的直觉影响越大。

病号反而先退缩了,胆怯地示弱:“抱歉……烧晕了……”说完他似被抽走了魂魄,晕在锦书怀里。

闹剧的主演之一退了场,锦书就算是被非礼也没处说理,更何况这事是在自己的默许下发生的。

他咬了咬嘴唇,轻轻挪开秦云雁坐了起来,让病号躺在自己腿上。然后拿起手机叫了代驾。

“我带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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