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你身上有功德,”男人偏头笑了笑,拿起自己的伞。将顺来的打火机点燃,扔进门内,拍了拍手道:“开个玩笑,因为你们还有救。”
炙热隔着门朝他们张牙舞爪,男人向后退了两步走入雨里,像是马上要消失一样。
丙婉突然发现自己记不住这人的样子,明明近在咫尺却好像那人根本不存在于这世上。
她追出去,本来就满身水,又淋了雨,丙婉打了个巨大的喷嚏,然后赶紧问:“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就是到了合适的时候,你还能想起自己是谁。”男人皱了皱眉,抓着伞杆把伞递了过去,抓住伞柄的同时丙婉感觉到一股暖流顺着伞柄传入了自己体内。
男人环视一圈,另外那些人还在用恐惧的目光看着他。他意味不明地说了一句:“你们都是,至少到最后还能找回自己。”
丙婉不解地问:“你的权限跟我一样,应当知道那宝物的能力,我们都逃不掉了,一旦有丝毫的不忠……”
“我知道。”男人打断,道:“但一切皆有可能。”雨水打湿了男人半长的头发,他随手抓了抓,抓出来个大背头的造型,倒显得很潇洒。
“那你是谁?”丙婉举着伞,雨水顺着伞骨流下来,形成别样的装饰。
有什么她遗忘了很久的东西忽然被一棵嫩芽顶了出来,只等时间来使它壮大。
“我可以是很多人,你想知道哪个?”
“最真的那个。”
男人笑了笑,随意地自我介绍:“一个常年搞砸间谍任务的无业游民,一个找不到来路的流浪者,锦书。”
“锦书。”丙婉低声念了一遍这个名字,再抬头只剩白色的雨雾,再不见那个黑色的身影。
“婉大人。”刚才站在不远处的一个人怯生生地开口:“这次咱们怎么汇报。”
丙婉将身后的孩子交给那个人,沉声道:“刚才那个人怎么说你没听见吗?”
“刚……刚才?刚才不是我们血战,六个弟兄殉职吗?哪里有其他人?”那人将双手搭在孩子肩上,小心地问。
丙婉皱眉,却在所有人眼里都看见了迷茫。
是自己的错觉吗?
她忽然攥紧了拳头,突然发现手里的黑伞。
不是错觉!
丙婉被这个认识吓了一跳,咽了口唾沫。
完后又是一阵侥幸和希望的情绪涌上心头:没准他们真的能回归正常生活!
她的声音在雨中显得有些沉闷,慢条斯理道:“汇报内容……”
……
刚才潇洒离去的锦书到了下榻的酒店就显得没那么潇洒了,他有些狼狈地躺在地上,甚至在往外咳血。
边咳血身体还在颤抖,准确说,他的灵魂正在被某种不知名力量往外扯。
过了能有十分钟后,他爬了起来,边起来还不忘边骂骂罪魁祸首。
“就没见过这么吝啬的世界意识,我用的是我自己的灵力好不,根本没用你的……”
他来到自己的背包前,翻出了两个瓷质的小瓶子,分别倒出一粒药丸吞下去。
第一粒下去容光焕发,第二粒下去形容枯槁。
锦书满意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一看就是刚挨了一顿打的小可怜。
他打了个响指,手机又回来了。
划拉开某个备注为【二更】的联系人,发了条消息。
【任务完成】
下一秒,视频电话打了过来。
锦书整理了一下衣服,接通了电话。
“小可爱,你的监察任务怎么样啊……怎么这么狼狈?”
对面的人有一脑袋紫色的刺猬头,穿着花衬衫,显得极其轻浮。
锦书给了他一个冷眼,忽然低头咳了起来,血顺着唇角流下。
俨然一副需要人疼的病美人的形象。
看得对面眼神都直了,呼吸不自觉地急促起来,燥热非常。
而他的一切反应都被锦书看在眼底,锦书暗暗冷笑,顺手将备注改为【三更】。
“任务成功,叛军剿灭完成。就是受了点伤……咳咳咳……”
“都咳血了还叫轻伤!小可爱身上有没有受伤啊,脱了让我看看。”那边的男人像是很急切的样子,吩咐身边人去送药。
锦书抬手拒绝:“不必了,只是轻伤。但近一年内不要再给我派外出的任务,我想在幸城休养一阵。”
对面的紫毛男子叫停了手下人,眉头皱了一阵,最终还是舒展开来了。
“也好,这样你能更好完成陛下给你的任务。”
说完他又补充嘱咐道:“一定要看好祭品,按时送他到祭祀大人那里做心理治疗,成梦香也要看着他抽完……”
“……确保两年后的血月之时,他能如我们所愿那样自愿将气运献给陛下。相信以小可爱你的魅力,一定能做到。对了你回来之后来一趟enjoy酒吧二楼的临时酒店,我有事要告诉你。”
说着他还舔了舔嘴唇,猥琐地扫了眼锦书被衣服贴着的锁骨。
锦书看了眼时间,这家伙足足占用了他十分钟。
他压住不耐烦和想直接去把人干掉的冲动,乖乖地答了句:“好。”
然后迅速关了电话,且将手机关机。
真能废话,而且真让人恶心。
怎么这破组织里全是用下半身思考的男人。
锦书迅速洗了个澡,掸去一身的寒气。换完衣服,他拿出了明天要最后交接的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