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这样和他说的?”江谦用手抵着蹭过来的脑袋,表情错愕。她胆子怎么这么大?什么话都敢说出口。
“嗯呐!”林婳拿开他的手,凑到他脖颈处捏喉结玩。
江谦往后躲了一下,抓住她使坏的小手,喉结动了动,“不闹,你怎么想着和他说这些话?”
“他不是真的喜欢画画,只是想逃避责任,”林婳哼了哼,“天真,以为不进入公司就不会入局,怎么可能呢?他从出生开始就已经是局中人,徐清渊的出现只是加速了进程而已。”
江谦怔住。
他怎么就忘了,像林婳这样出身的人,有些事情不是她置之不理就能避开的。而像他这样的人,有些事情不是他想插手就能阻止得了。
“他们家素来重男轻女,既然如此,他这位从小含着金钥匙长大的少爷怎么也不能够当逃兵吧?”
手心传来一阵痒意,江谦蓦地回神,低头一瞅,正好与一双清澈的小鹿眼对视上,转眸一看,五彩缤纷的长指甲正挠着他的手心。
江谦的大手牵起那只爱捉弄的小手,放到嘴边轻啄一下,“你说完那番话,徐清昼的反应是什么?”
“他啊,”说到这,林婳皱了一下眉,“他说他才十六岁。真搞笑,生在这种家庭,十六是什么很年轻的年纪吗?他那位十七岁的堂哥都已经拿下几单生意了,他还在学校混日子。”
江谦:“如果他完全没接触这方面的知识,一时胆怯不敢争取也是常人思维,总得让他做下心理准备。”
林婳:“你是不是对所有人都这么温柔啊?”
江谦:“?”
话题怎么拐到这儿了?他们不是在谈论徐清昼吗?
在林婳略带嫉妒的眼神中,江谦迟疑地说:“我...很温柔?”
“对啊!”林婳哼哼抱紧他的腰,“我也没在自家公司上班啊!从小都不处理公司事务,但我至少了解点皮毛。但徐清昼他呢?他从小受尽宠爱,还生在封建富裕的家庭里,却丝毫不关心自家企业,现在还想逃避现实,当个缩头废物。就这么一个人,你还觉得应该给他一段时间去适应,你怎么这么心善哈?”
林婳忍不住伸出双手揉捏他的脸。
“他毕竟还是个孩子,不能过于苛刻。”江谦声音含糊。
林婳眉毛扬起,“这么多年过去,'圣父'帽子还没摘下来啊?”
江谦想笑又被扯着脸笑不出来,“我算心善吗?我原本还不希望你掺和这事,婳婳,你别把我想得那样好,我没有那么善良。”
“你本来就很好啊!你哪里不好?”林婳凑近他被挤压出的猪猪嘴,马上啾啾两下。
家庭教育促进儿童健康身心发展固然有重大贡献,但也不是唯一决定因素。
江谦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善良宽容也许是天生的,她的家庭养不出这样的人,换做别人,生在他的家庭里,也不会成为和他一样的人。
她可真会在沙子里找黄金。
亲着亲着,气氛蔓延暧昧氛围,白皙的手悄悄往男人衣服里钻。只不过一瞬,又被察觉、抓捕。
“还惹我?等下要是疼了,可不能再叽哩哇啦地挠我。”
“你轻点不就好了?”林婳笑眯眯地亲亲他的脸。
江谦:“...有点困难。”他每次都尽量很轻,但每次后背和脖子都会被挠出血。
“坚持坚持,忍一忍就过去了。”林婳安慰道。
江谦:“......”
林婳口气挺大,雄赳赳气昂昂的,结果第二天起不来床。
“有没有好点?”江谦眉头微皱,眼含关切之意。
“好了好了。”林婳哼哼唧唧。
美妙的事总是不能贪多。
林婳内心扼腕叹息,对自己恨铁不成钢。
叫你平时不好好锻炼!叫你说大话!主动连要几天,结果竟然还是你率先举白旗!
以后江谦肯定要节制这项运动。
林婳郁闷死了。
“今天休息吧,请一天假。”江谦摸摸她蹭得毛茸茸的头发。
林婳乖乖点头。
“那个小朋友今天是不是还要去你工作室学画画?用不用交待什么?”
“他今天不会来。”她昨天说得直白,徐清昼一时半会儿肯定不想看见她。
“那你等会儿起来先吃个早饭,吃完再睡一觉。我刚给你涂了药,你醒来还觉得不舒服就再涂点。”江谦把药放在床头柜的第一格抽屉里。
林婳再次点头,认真看着江谦说:“等我好了,咱再来。”
江谦:“......”都这样了还记挂这事。
江谦带着江望去公司了。
林婳抱着有江谦味道的被子呼呼睡得沉,手机震动了一次又一次。
咔嚓
陈蓉从菜市场采购回来,走进厨房发现水槽里没有碗,这说明林婳还没出来吃饭。
“叩叩”
“婳婳,吃完饭再睡吧。”
房间里没动静。
“婳婳我进来啦?”陈蓉开了门进去,正瞧见床上的女人睡得香甜。
......
“喂?”
女人一手舀粥喝,一手拿着手机听,神情困倦。
“我是徐清昼。”少年低声道。
“有事?”林婳很困,说话懒洋洋的。
这听得少年耳朵一痒,倒让他有些慌张起来,“我,我...”
“没事不要打扰我。”迟到的起床气被激起,林婳声音都透着极大的不耐。
徐清昼生怕她挂电话,着急道:“你你今天怎么没来?”
林婳挂电话的动作一顿,眼里闪过惊诧,打趣道:“哟,去工作室了啊?我以为你恼羞成怒,以后都不想来了呢。”
电话那头的徐清昼轻咬唇,窘迫无措地站在门口。
“手机拿给前台,我让她们带你去画室,你继续完成昨天没画完的画。”
徐清昼乖乖应下,不一会儿又迟疑开口说:“你今天不会来了吗?”
“对,你随意发挥。”
徐清昼:“那明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