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接住了,却也没来得及跟对方说话,那人便挥挥手转身走了。
之后再见就是他的及冠礼上,那人不按常理出牌,突然当众给他送了根发簪。
还亲手插在了他的发上。
一坛桃花酿,一根玉发簪。
陆淮商第一次感觉到心乱是什么样子的。
现在桃花酿在手,虽有些物是人非。
但回来了,终究才是最好的。
“你在做什么?不会喝酒吗?不应该啊?”谢言之看他盯着酒坛发呆久久不语,不由得满脸狐疑。
陆淮商暗暗吸了口气,他将酒坛解封,倒了两杯酒出来。
谢言之微微皱眉:“这也太少了吧?”
“夜凉,少喝一些。”
陆淮商递了一杯给他,谢言之虽有不悦,但想到郑浑的这个弱鸡身体,还是接了过来。
桃花酿略带清甜,却十分辛辣,与它的这个名字十分不符。
但谢言之历来就喜欢这酒,除了桃花酿,他还喜欢烧刀子。
那个也辣得够劲。
两人就着一坛酒,坐在屋里开始吃起了烧烤。
当然,陆淮商负责烤,谢言之负责吃。
至于喝酒会断片这个事。
两人暂时都忘了。
明明就挺和谐的一幕,落在旁边陈召的眼中却只觉得诡异。
他觉得吧,怪不得天变异象,连他家这个表少爷都跟着变不对劲了。
活像是被人夺舍了似的,居然这么照顾他们家少爷。
邪门儿!
虽然很想提醒这两位爷他家少爷醉酒就会断片,但想到这两本此刻都在兴头上,这个话陈召就不敢说了。
陈召待不下去,回了旁边的耳室休息。
谢言之拿起酒坛准备再倒一杯时,手被人给按住了。
他有些不悦微微皱眉。陆淮商直接将酒坛拿走。
“已经很多了,再喝又醉了。”
“哎你这……”
“公子,林鹭回来了。”
外头林雕的声音传来。
谢言之闻声,也不再执着于酒,他松开手吩咐进来,还把门外的林雕给整懵了一下。
想了想林雕还是听话地推门进去。
“东西拿来了吗?”
“拿到了。”
林雕从怀里摸个信封出来:“属下已经将东西调换过了,记清风那边并未察觉。”
‘嗯,辛苦了,回去休息吧。’
林雕应是,转身便走。
谢言之微微皱眉,立即将那信封拿过拆开,随即不由得冷笑起来。
“真是好精细的打算,若是不知道他们的安排,连我都想不到还有这招。”
陆淮商扫过信上的内容,也跟着皱起了眉。
这里面的东西俨然是事关与谢城安战败的事,另外还有一点。
有人将这些东西都做成了证据,并且直指武安侯府。
“武安侯与我爹虽然不合,但在政事军事上面却从来都不会跟我爹唱反调,他们现在将这证据直指武安侯,很难让人不怀疑他们是想顺便连武安侯也连根拔起啊。”
陆淮商突然想起,这武安侯府也不安生。
纵然武安侯跟谢城安只是脾性不合,但武安侯府里,想要将武安侯给拉下马好继承候位的大有人在。
这些事,谢言之知道,他也懒得再说,不过就像他之前说的一样。
既然谁是凶手已经不重要了。那么现在最重要的,就是给谢家翻案。
而这个凶手,他则要亲自指定。
“陈召!拿纸笔来!”
陈召突然被人召唤,差点给吓了一个哆嗦,他连忙从耳室出来,不过片刻就将谢言之要的东西个准备好。
这一次,谢言之没在小口品啄了。
他直接拿起那一整坛,仰头大口大口的喝了起来。
酒水顺着他的嘴角滑落,沿着咽喉下滚出了晶莹剔透的水珠。
衣襟微湿,脖颈微润。
白净的肤色宛如浸泡在水里的上好白玉。
“少……少爷……”
陈召看他这恣意的模样,有些担心他的身体,可话到嘴边,却又不敢说了。
谢言之狠狠喝了几口,确定酒坛空了,他将酒坛往后一抛,便闪身站到桌边。
提笔、沾墨,抄卷。
将那信封上的证据换了个笔记再抄一会。
下笔如走蛟,尽是张扬肆意。
陆淮商定眼看去,瞬间认出来他仿的,是谁的笔迹。
荣国公,张琛。
抄录完了,谢言之指尖一弹,那毛笔脱手,却精准地落在砚台里面。
“让人把这些东西做旧,送给荣国府就可以通知楼清风结案了。”